。”程秀丽即使走了一天的路,回来依旧精神奕奕,丝毫没有一丝疲惫。
陈竹帮忙去烧火,“妈,你有没有想过要去城里住?”
“什么!去城里?”
“是啊。”
“不行不行,地里的活没人干了,工分不赚哪里来的钱。”
陈竹蹙眉,但没有立刻否定她的话,农民天生对田地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缘,就像她以前的爷爷奶奶,不管如何劝说他们,他们都喜欢待在乡下,守着自己的小菜园,整日劳作着,却不觉得辛苦只觉得满足。
不过这事也不急,人的观念不可能一下子就转变,突然隔壁响起一声爆喝,“不行!”
程秀丽和陈竹同时被吓了一跳,对看一眼,熟练地摸到了墙角。
墙的另一边,陈老爷子生气地说,“离婚不可能,你别想了!”
“爸,我也是要脸的人,崔美玉干的事是人干的?以后我只要做什么事,别人看到的不是我的出息,是我的媳妇,有这么一个媳妇,我真的做什么都不行啊。”
陈老太太气急了,手用力地比划着:自己干什么事不行就说你媳妇不行?谁给你的脸!
“妈,不是我干事不行,我现在是生产队队长,我带着大家一块儿奋斗,做出成绩了,公社还会奖励我,可是别人看我好就会眼红我,我有什么把柄可以被他们说?不就只有崔美玉了吗?”
陈老爷子真的是被他不要脸的话给气的头歪了,“别想了,离婚不可能,我们陈家是不可能有子女离婚的!”
“爸,你最近都不出门了是不?不是那个臭婆娘害的?”陈伟民机灵地找出理由,试图让他爸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
“是,我嫌弃你和你媳妇丢了我们陈家的脸,可这人啊脸皮得自己挣,不是别人给的,更不是靠别人的嘴皮子给的!”陈老爷子食指指着他隔空点了点,“崔美玉是做错了,可你不想想,你和她结婚二十多年,她给你勤俭持家,给你做牛做马,她对我和你妈不尽心,对你和你的子女可是很好的,你自己摸一摸良心!”
“爸,我真的没法子跟她继续过下去了,我真的……”陈伟民这个时候跪了下来,抱着陈老爷子的腿,“爸,就当我求你了。”
“你和陈蜜去农场给她送个东西,回来就这样,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还能是怎么回事,陈伟民只要想到崔美玉在农场埋汰的样子,他就嫌弃的不行,尽管崔美玉很感动他们的到来,可他们只敷衍地把东西给了她就赶紧走人了,回来的路上,不仅他觉得崔美玉见不得人,陈蜜也同样受不了,抹着眼泪说她怎么会有这样子的母亲,不知道到时候那些同学怎么看她了。
有一个被送去农场改造的媳妇(母亲),这真的不行,而且陈伟民到现在还记得革命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但凡有点错就要被□□被游行,即使没有错,因为身份上有瑕疵也会被批,那个时候父子反目成仇,妻离子散,人间悲剧处处上演。
现在比开始的时候好些了,可是那些事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忘不了,他也真的胆小得怕被崔美玉给连累了。
“爸,你也得为我们想一想,以后我们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会记得崔美玉做的事,他们还会说我们成分不行,本来我们是贫农,干干净净的,现在……”
说到这个,陈老爷子犹豫了,陈老太太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对他摇头,表示这事他们不能干。
“爷爷奶奶,如、如果因为这件事,我哥不能继续在国营饭店里做事了怎么办?”陈蜜站在门边,担心受怕地问。
陈老爷子可是很看重这个孙子,脸色一沉,陈老太太皱眉,瞪了一眼陈蜜。
陈蜜低头当做没看见,“妈妈现在这样子,以后回来了……爸爸也不可能一直做生产队队长,肯定想往上挪挪,要是查到我们家情况,那肯定上不去了。”
因为崔美玉,儿子也许不能往上走,孙子可能在国营饭店做事,关这两点就让陈老爷子犹豫了。
怒火降了下来,他也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陈老太太心里发急,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能离婚啊,这女人要是离婚了,能怎么办!不是回娘家就是死啊。
崔美玉的娘家,并不是善茬。
忽然一个小脑袋钻出来,在墙上耸动着,“堂姐,你说错啦,我们主席可说了,有错就改,就是好同志!”
陈蜜一愣,看向陈竹,脸色一黑,“关你什么事!”她差点就说动了她爷爷。
陈老爷子盯着陈竹说,“姑娘家的,爬这么高干什么,下来,”微顿,“过来。”
陈竹脆脆地应了一声,“誒,就来!”
她从墙上爬下来,程秀丽紧张地想跟着一起去,她摇摇头,轻声道,“妈,你在家里看戏。”别掺和这事。
她可不想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