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
顾良盯着日记空白页,回想着上面写的内容,而后他不经意往后面一翻,翻到了某张没有文字的空白页。
这张纸虽然空白,但上面隐隐可见笔尖留下的印记。
这表示有人用笔在上一页写过什么,只不过那页被撕掉了。
顾良当即举起日记本仔细瞧了瞧,发现上一页果然有被撕掉的痕迹。
顾良今天早上撕下的那几页,都是记录时间线和剧情的,内容到他怀疑是自己凶手为止。
那个时候,日记本后面几页,他是没有动过的。
这只能表明,应该是在昨天下午,他失忆前的时候,他还在日记本的末尾部分写下过什么。只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写完那些话后,又立刻把那页撕掉了。
对于自己当时的心境,顾良已无法体会,因为他彻底失忆了。
现在他只得找来铅笔,在空白页面上轻轻涂抹。
最后,白纸染上铅色,随着纸张被撕走的文字总算重新浮现。
——“我不想亲自动手杀查校长,受了惩罚,就因为这个,杨夜今天居然说……我是英雄。英雄,我根本配不上这个词。我有点可悲。至于杨夜……他有点傻。”
英雄?
杨夜竟然说……我是英雄吗?
顾良把日记扔在一边,整个人仰头躺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他又举起日记看了看,再闭上眼,让日记本直接落下来盖住自己的眼睛。
他久久没有动,就像是睡着了。
-
另一边。在顾良离开10分钟后,杨夜从后院绕过去,敲了敲后门。
杨夜没等太久,顾良就来开门了。
镜片下,杨夜的目光似乎有些温柔。
顾良淡淡看他一眼,侧过身子让他进来。
顾良没开口,杨夜也没说话,只一路跟着他去到棺材铺正厅。
——正厅中央,棺材盖已经被掀开了。
眼瞧着顾良率先翻进棺材里,杨夜眉头略蹙了蹙,也跟着走过去。
然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棺材下面藏着一个密室。
顺着石梯往下走,杨夜随顾良来到一个地窖。
地窖里藏着几坛酒,其中一坛酒的上面放着一个封信。
信的封面已经有些泛黄了,看来它已经被存放有些时日了。
顾良环视了一下地窖,然后将目光放到那个信封上。“也许我昨天来过这里。但我具体看到过什么,我也不记得了。现在看来,这墙壁、还有地上,都没有什么线索,那么真相,应该就藏在那封信里。你要跟我一起看吗?”
出乎顾良意料,杨夜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走到他跟前站定。
地窖阴暗,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
灯光照上杨夜的脸,此刻的他离顾良很近,低垂的睫毛连同侧影一起投射到了顾良的脸上。
顾良抬起头,却看不清杨夜的眼睛,于是他只是略带出神地看着杨夜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镜片反光。
紧接着,杨夜抬起手,扶住了顾良的肩膀,整个人离顾良更近了一些。
半晌,顾良听见杨夜声音柔和地开口:“你带我来这里,我可以认为你相信了我吗?”
顾良表情平静,仔细看去,他眼里有种仄仄的,似乎是有些烦乱、心灰意冷,乃至厌世的表情。
顾良没有回答杨夜的话,但从他的表情里,杨夜看出了什么。
杨夜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
——他选择这么坦诚,也许并不是因为他愿意和自己合作。
杨夜视线往下一瞥,停留在顾良手腕上的红绳上。
杨夜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顾良,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做?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顾良诧异对上他的视线。“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杨夜握起他的手腕,盯住他的眼睛。“你是凶手,我是侦探。现在你把底牌这样亮给我,但看上去并不是相信我,也没有想和我合作的意思。这意味着什么?”
顾良明白过来什么,笑了。“你以为我想寻死啊?”
沉默了一会儿,杨夜道:“你没有刻意寻死。但我觉得……你也许也没有很想活。”
顾良眉毛扬起来,与此同时嘴唇则向下撇了一下,表情明显有些不悦。“你跟荀枫一样,以为我抑郁症还没好?”
看见顾良的表情,杨夜闭上眼,微微呼出一口气。
为了让氛围显得不这么紧张,他到底松开顾良的手腕,强迫自己换了副轻松调侃的语气。“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因为……”
顾良问他:“因为什么?因为你不相信我会这么坦诚?”
杨夜尽可能用带着揶揄的语气说:“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但你在不相信我的情况下,又直接把关键性证据送到了我手上……在你的视角里,这是可能让你丢掉性命的事情。你总不至于是为我的性命考虑,舍不得我死什么的。你那么直一个人,又不喜欢我……”
“喜欢你?”顾良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上下睨杨夜一样,似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他嘴角扬了扬,继而毫不客气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