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我为她做不在场证明……这都得建立在我没变心的基础上。她以为我和她一样,心里还记得小时候青梅竹马的情谊。这表示,她确实不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也不知道你晚上没和王不老睡在一起。”
“再来,用胭脂诅咒的事情,她不太有可能说谎,所以,她应该没有在卯时前去给王不老捅刀的可能。不……不仅如此,她甚至没有在卯时后捅刀的可能。”
王不老习惯每日卯时六刻起床,丫鬟们也会在这个时候进屋服侍他。
因此,衣美人每日晚上给王不老下迷药,次日凌晨卯时六刻前,再赶回王不老的房间,装作和他一起在床上醒来。
这件事,两个师兄是知道的。玉大夫是不知道的。
只有两个师兄知道在卯时六刻前,房内只有王不老一个人,是他们可以下手的时机。
因此,拿刀在王不老身上刻字这件事,不太可能是玉大夫做的,只可能是两个师兄中的一个。
杨夜思忖的同时,发现顾良许久没有说话,并且还停下了脚步。
杨夜驻足,回头看他。
顾良身后有数棵银杏树,这剧本的时间设定九月,银杏正黄,落下一地萧索。
顾良红衣长发,被微风吹得轻轻拂动,和着生下簌簌飞起几片的枯黄叶片,恍惚间有几分古装侠客的味道。
更远一些的地方,是这个诡异游戏里隔绝人脚步的雾气。
在剧本规定的时间内,踏入那片雾气,就意味着死亡。
可眼下这雾气全然没有惊悚可怕的感觉,反而只是成了衬托顾良气质的工具。
——林深时见灵鹿,雾浓时遇良人。
良久,杨夜轻声问:“你在想什么?”
顾良恍然回神,回看杨夜。“我在想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没人敢认那把刀,难道说……死者确实不是死于咒杀,而是死于刀杀,所以他才不敢认。第二,我仔细想了想,死者确实不是王不老本人,一定有个冒牌货冒充了他,否则很多事情解释不通。那‘挥刀自宫’,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个死者,又到底是谁?”
顾良问完这个问题,发现杨夜在笑。
这笑不是他平时揶揄、消遣自己的那种笑,而是带着某种深意的。
“你笑什么?”顾良问。
我笑我自己。我眼里有风月,你眼里倒是只有案子。
但杨夜毕竟没把这话说出来。他只拿出自己的卡牌研究了下地图。“现在很多问题说不通,因为还缺少线索。这里最近的是王不老的藏书阁,怎么样,去看看?”
“行。书房这种地方,应该藏了不少东西。”顾良点头,旋即与杨夜一同往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内有淡淡的檀香味,一排排书架上,有专门放竹简的书籍,还有一些纸质的手抄小画册。顾良看了看竹简,有古籍,还有内功心法一类的东西。等他走到放画册那一列,抽出一本书来,还没看,就被标题震住了。
——《双龙云雨秘戏图》。
顾良:“……”
一旁,杨夜凑过来,倒是也看到了。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正好试试顾良对这种事的态度,当即从顾良手上接过这本书,翻了几页,全是大尺度男男云雨图。
“我去,这王不老可以啊——”杨夜这么说一句,眼睛却瞬也不瞬盯着顾良。
出乎意料,顾良眼中显出了不加掩饰的嫌恶。
杨夜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如果是正常的、没有恐同心理的直男,一般来讲,也最多不接受、觉得恶寒,可顾良不一样,他眼里显出的是彻彻底底的厌恶。
离开兵器库,二人再去到管事房。
这里是逍遥派管事住的地方,房内竟然颇为华贵,不少器皿看上去非常值钱,甚至有首饰盒里面满满都是珍珠玛瑙。
“看来在这里当管事,很有油水可捞。”
顾良眉梢一挑,从抽屉里摸出两本册子,其中一个是账本,另一个则是写着“管事日志”的册子。
顾良先看的账本。
账本里记载了逍遥派大大小小的支出。
顾良一页一页地仔细查看,着重寻找的是跟王不老和几个疑凶相关的内容。
他倒的确有一些关键发现。
“三月初七,掌门买名剑疏影给大师兄,花费一千两白银。”
“五月初十,掌门买白玉箫给大师兄,花费五百两白银。”
……
“这王不老很舍得给大师兄花钱。这是真爱啊。”
顾良翻完相册,又翻开了“管事日志”。
这大概就是管事写的日记,上面记载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记载了很多八卦。
其中引起顾良注意的,是一篇日记。
“八月初十。我无意发现了衣美人跟慧大师私通之事,悄悄告诉了掌门。谁料掌门让我帮他保守这个秘密。我替掌门不值,认为他应对狠狠惩治衣美人。掌门居然说,衣美人也不容易,让我切莫对外泄露这个秘密,否则她一辈子就毁了。他还说,衣氏家族在江湖上也很有声望,让我切莫影响衣家的名誉。”
看到这里,顾良其实是有些唏嘘的。
衣美人怕掌门王不老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