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脑儿地和盘托了出来:“房总,离职的前一周,左宁薇的电脑出过故障,最近三个月的设计图都没了,她的手绘草图也遗失了,这没凭没据,空口白牙的,能说明什么?”
房锐怎么会听不懂钱文森的意思,他挑起眉,半是奚落地说:“你倒是老谋深算,那么早就知道未雨绸缪。”
钱文森嘿嘿笑着不说话。房锐是个标准的商人,又不是卫道士,他只看利益,不看道德。自己提前将尾巴收拾干净了,于公司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房锐只会开心。尤其是现在左宁薇将事情闹大了,哪怕以前房锐还存在息事宁人的心思,这会儿也只能打消了。因为他一旦让步,安城珠宝界人士都会看升华的笑话。
房锐丢不起这个人,公司也丢不起这个脸,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把白的说成黑的。
果然,下一刻,房锐又再次向他确认:“你可弄清楚了,左宁薇手里确实没证据?”
钱文森拍着胸口说:“当然,这是张佳佳亲手去办的,而且张佳佳手里现在还有一部分草图,可以作为呈堂证据,证明《桃夭》就是张佳佳设计的。”
“看来我是白担心了,你倒是考虑得周全!”房锐的语气渐缓。
钱文森察觉到他的态度的变化,心里松了口气,再接再厉道:“房总,左宁薇的依仗不过是赵讯的态度和周周普法栏目,咱们完全可以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断了她的依仗。”
房锐有些感兴趣,瞥了他一眼:“哦,说说看。”
钱文森兴奋地说:“听说安城电视台一直在接洽广告部,房总,到底是咱们本城的电视台,虽然没上星,但本地用户不少,在安城的百姓心目中也比较有知名度,适当的投放一两个小广告,也不亏。”
安城电视台得了升华珠宝的好处,自然要向着升华珠宝说话,赵讯所谓的后续分析也别想在电视台播出了。
“你倒是算得精,用公司的广告费为你擦屁股。”房锐深深地看了钱文森一眼。
钱文森连忙敛去脸上的笑,苦巴巴地说:“房总,我这……这不是没办法吗?谁让左宁薇敬酒不吃吃罚酒,怎么都说不通呢!再说,广告投谁不是投,咱们也要把握住安城这个本地市场啊。”
房锐将笔尖重重地往纸上一压,不耐烦地说:“行了,我不管你们的恩恩怨怨,我只要你保证这件事对公司没任何的负面影响。否则,到时候,就是罗董事也保不住你。”
钱文森连忙点头应是。
虽说,房锐改变了主意,支持钱文森打官司。但未免给人留下以大欺小的印象,他仍没让升华珠宝法务部出面替钱文森和张佳佳辩护。
因而后续的请辩护律师的事情都落到了钱文森的身上。
钱文森在升华珠宝设计一部总监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人脉不少,很快就有人主动向他推荐了安城一个专门打知识产权官司的知名律师——汪雪荣,汪律师。
钱文森对这个汪律师也知道一些,他算是知识产权方面的权威,经验丰富,人脉极广,比左宁薇所请的那个名不经传的小律师出名多了。若是请了他,这官司不是十拿九稳。
钱文森立即与汪律师的秘书约好了时间,第二天与张佳佳一同带着材料去见了汪律师。
汪律师看完他所提供的材料后表示:“若真如钱总监所言,那这个案子没有多少争议。钱总监又何必浪费钱呢!”
这是有婉拒的意思了,钱文森目光闪了闪,笑着说:“早听闻汪律师是这方面的专家,交给你,我们也放心。”
张佳佳也客气有礼地说:“是啊,成栋的梁总极力向我们推荐汪律师,我们相信梁总,也相信汪律师。”
他提起成栋的梁总,汪律师就不好拒绝了,因为他是成栋实业的法律顾问,这点面子怎么也要给的。反正这也只是个小案子,浪费不了多少时间,答辩状、证据材料等都可以交给助手去处理,汪律师略一沉吟就应下了。
但却没想到这会是他的毕生之耻。
***
7月8号,烈日高挂,早晨八点的阳光就晒得人头晕目眩,浑身冒汗。
左宁薇画了淡妆,换上一条浅绿色的短袖连衣裙,长发扎成丸子头,精神奕奕地随左亦扬出了门。
左亦扬怕她第一次上庭会不习惯,一路上都在安抚她:“你不要担心,若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不要说话,一切有我。”
左宁薇点头:“知道了,这话你已经说了十遍了,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兄妹俩人赶在开庭前半小时抵达了XX区人民法院。
今天这场官司并不涉及国家秘密或个人**,双方当事人都是成年人,因而法院将此案对外公开审理,允许群众旁听。
还不到开庭时间,旁观席上已经坐满了旁听的群众。头一回应对这种场面,张佳佳有些紧张,忍不住东张西望,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坐在旁听席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的贺老祖孙。
她当即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拽了一下钱文森的袖子,小声说:“贺老也来了!”
钱文森静默了两秒,同样压低声音说:“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这件事闹得不小,贺老听到风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