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彤叶意外极了,因为以往连母展现给她的都是和善与好相处的一面,所以这么尖锐刻薄不讲理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傅彤叶顿时有种做梦般的感觉。但一想到她刚才拿着扫帚打连大姐的那股劲儿,就不奇怪了。
想到这才是连母的真面目,而以往对她的好都不过是欺骗她的手段,傅彤叶的心瞬间坚硬如石,不为所动地看着连母撒泼,等她骂完了,才淡淡地说:“这套房子是我父母婚前为我购买的,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根据新《婚姻法》,这是我的婚前财产,跟你儿子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所以请你们速速离开。”
连母一听说这么大套贵得要死的别墅她儿子一分都分不着,不干了,坐在地上胡搅蛮缠:“你都是我们老连家的人了,这房子怎么就还不是咱们老连家的了?哼,要滚也是你这女人滚,你这种不守妇道,尾巴翘上天的女人,咱们连家可不要,阿锐,娘跟你说,这种女人不能要,你把她给休了,以后娘给你说个更年轻漂亮的!”
连锐到底读过书,不像他老娘是法盲,心里清楚,真上了法庭,他一毛钱的好处都捞不着,法院不会支持他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所以他连忙跑过去拉连母:“妈,你胡说什么?快跟彤叶道歉。”
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儿子不但不理解她,反而还让她一个长辈给要赶他们出门的儿媳妇道歉?连母不干了,捂着脸大哭起来:“儿啊,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可你这媳妇儿却不是好东西,天都要黑了,还赶你娘走,你忍心吗?”
旁边的两个保安尴尬极了,他们不知所措地看着傅彤叶。这种家庭纠纷,他们还真不好处理,总不能去把连母给强拽出去?
傅彤叶也发现了,依连母的赖皮劲儿,她今天想把连家人赶出去,没那么容易。可若一旦让这些人鸠占鹊巢,住在她的房子里,睡着她买的床,坐着她精挑细选的沙发,享用她花钱买的各种好东西,她心里就不舒服。
更何况,要离婚,要处理这套房子,连家人必须离开将房子腾出来。
“报警。”风岚拉着傅彤叶的手,建议道。
傅彤叶想了一下,目前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沉重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正要拨通报警电话,见势不对的连母忽然翻身爬了起来,一巴掌拍过去,用力打掉了傅彤叶的手机,指甲狠狠地在傅彤叶手背上划过,留下两条极为显眼的痕迹。
“你,你这老东西……”风岚气结,又做不出跟连母厮打的行为,只好连忙将傅彤叶往后拽了拽,离连母远些。
见状,一直在旁观的左宁薇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嗯,110吗,我们这里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地址是原山别墅群X号X栋……啊……”
听到左宁薇报警,连母刻薄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恐慌,她不怕傅彤叶,因为笃定傅彤叶就是她老连家的人,奈何不了她,她也不怕保安,因为这些保安不过是拿她儿子交的物业费,为他们干活的。但她怕警察啊。在他们老家,见官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警察把她抓进派出所关起来了怎么办?
所以连母又故技重施,拾起扫帚,直直朝左宁薇砸过去。连母虽然六十来岁了,但以前在老家经常劳作,体力和准头都不错,竟一下子砸到左宁薇的手背。
“啊……”左宁薇痛得惊呼了一声,手条件反射地一抖,手机跟着摔在地上。
连母见了,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叉腰,嘚瑟地扬起鼻子斜了左宁薇一眼:“哼,你这丧门星,自从你今天上门,我们家就没什么好事,老娘打死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小贱人,让你多事,让你报警……哼,就是警察来了,也管不了我们的家务事。”
“好大的口气,警察管不了,我管。”一道凛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连母一抬头,才发现,别墅外已经汇集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果然,八卦的天性是不分阶层与性别、年龄的。
连母有些囧,又有些不自在,不过一想到这些人都将她泼妇的一面看到了,她也懒得装了,指着傅彤叶就倒打一耙:“大伙儿给我老太婆评评理,天都快黑了,我这儿媳妇竟然要赶我走,没良心啊,我过来给她带孩子做家务,她竟这么对我。老婆子我以前还不知道,原来是她又勾搭上了其他男人,看看,她的野男人都来给她出头……”
说着说着,连母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贺翊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直接越过傅彤叶身边,走到她右后侧的左宁薇旁边,轻轻抬起她的手,看着右手背上那团兵乓球大的青紫,皱起了眉头。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是为傅彤叶出头。
贺翊没理会连母的反应,扭头冲人群中喊道:“唐婶,回家拿点活血化瘀的药过来。”
一个头发半白,一脸福态的婆婆在人群中应了一声:“好的,小翊,你等等啊。”
“小翊,真是想不到啊!”左宁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没想到人高马大几近而立之年的贺翊有这么个小名,而且还是跟傅彤叶一两岁连话都说不大清楚的儿子的名字谐音。
贺翊轻轻按了一下她那团青紫的边缘,板着脸挑眉问:“很好笑?”
好,对方可是来帮忙的,再取笑他就太不厚道了。左宁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