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她倒要看看这母女俩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许小婉对上贝芷了然的目光,慢慢垂下了头,攥紧小手,轻轻地点了下头。
围观的人群立即爆发出一阵嘘声,这议论似乎给了程佩佩无尽的勇气,她推了推许小婉:“不要怕,告诉妈妈,贝芷是怎么欺负你的?你爸护着他老婆,妈可不怕,妈给你做主。”
程佩佩很聪明,一番话不动声色地向周围的人表明了贝芷的后妈身份。
后妈这个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先天就带着贬义,因为在绝大部分人的认知里,后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也不会有“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这句话了。
果然,大家看贝芷的眼神更不对了,尤其是想到这是一家私立的妇幼专科医院,贝芷天天住在这儿,除了保胎还能有什么事。
也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看前任的孩子处处不顺眼了,毕竟一个家庭资源只有那么多,谁不偏心自己亲生的。可这么虐待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就有些过分了。
面对周遭人指责的眼神,贝芷不动如山。她性子清冷,本来就不是那种很在意他人想法的人,加上知道了程佩佩和许立肖的事情,这些流言于她而言,更是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她冷冷清清地坐在床上,无视了程佩佩的指责,弯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白白的热气从杯子中腾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即便看不大清楚她脸上的表情,程佩佩也知道贝芷压根儿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这个女人就是个我行我素,自我得很的人。
她咬紧唇,控诉地看着贝芷:“你打了我的小婉,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贝芷,你今天要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咱们……咱们法庭上见,我要告你虐待儿童。”
贝芷睨了她一眼:“你要说法,可以,等许立肖来,让他给你吧。”
程佩佩见她仍旧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愤怒地推了许小婉一把,怒斥道:“你傻啊,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跟妈妈说。”
许小婉抿紧下唇,抬头瞥了贝芷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弱弱地吐出两个字:“我怕!”
很多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许小婉这番动作一出,围观的人都认为她是怕贝芷,一个个站在道德的高峰上,指责贝芷。
贝芷看着许小婉低垂的头,勾起唇冷笑了下。她承认,她对许小婉并不好,因为她始终认为,许小婉是许立肖的女儿,是他的责任,即便结了婚,两人也是独立的个体,并不需要接受对方的一切。
但同样,她也没苛待过许小婉,吃穿用度、课外补习、每年的旅游夏令营冬令营,不管许小婉要什么,要去哪儿,她都从不反对一句。偶尔放假,许立肖要陪孩子出去玩或是旅游,她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从未说过半句。因为在她看来,许小婉是许立肖的女儿,这一切都是许立肖的责任,是他应尽的义务。从结婚起,她就明白,许立肖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另外一个小姑娘的父亲,他必须分出一部分时间、精力和财富给许小婉,不可能像别人的丈夫那样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注在两人的小家上。
她确实做得不够好,但就算她不是一个合格温情的继母,这能成为许小婉污蔑她的理由吗?
这一瞬,贝芷心冷如铁,她第一次后悔当初没有听亲朋好友的劝说,非要去挑战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做了人家的继母。
在程佩佩的控诉指责中,许立肖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把拉着她,压低声音道:“你跑到阿芷的病房里胡闹什么,快带小婉回去,别吓着了孩子。”
程佩佩立即甩开了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怒骂:“许立肖你还是不是男人?有了老婆就忘了女儿,看看你女儿都被虐待成什么模样了,你还这样护着她。我跟你说,你今天再不给我个交代,我要你好看。”
此交代非彼交代,除了许立肖、程佩佩和贝芷,看热闹的人都以为程佩佩是诚心为女儿讨个说法,纷纷劝许立肖:“老婆再好,女儿可是你亲生的,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那种女人毒打呢?这可是会毁了孩子一辈子。”
许立肖被大妈们说得面红耳赤,他摆了摆手,头痛地看了一眼程佩佩,程佩佩直接丢给他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
许立肖没辙,硬着头皮蹲下身,握住了许小婉的肩,张嘴问道:“小婉,除了豆丁、姜允,还有谁打过你?你胳膊上的这些伤真的是贝阿姨给你打的吗?”
程佩佩讥诮地看着他,嘲讽道:“别忘了,豆丁也是因为贝芷才欺负我们家小婉的。若非大人指使,小孩子能有多大的仇,天天逮着我们家小婉欺负?”
许立肖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耐心地对许小婉道:“你说实话,爸爸给你做主。”
许小婉不吭声,黑葡萄一样亮晶晶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许立肖,看得他直皱眉,差点挪开了眼。
这个死丫头!程佩佩假意咳了两声,然后说道:“小婉,是谁打了你,你说,你爸爸不会让人欺负了你的。”
许小婉低垂着头,沉默了半天,伸出食指指向病床的方向,由始至终,她都没抬过一下头。
见状,程佩佩愤怒地扬起了手,若非许立肖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