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死。”斯凡道。
晚上这场戏被选在二楼一间宽敞的卧室里拍。
虽然宽敞,但也耐不住剧组人多,很快就挤得像个沙丁鱼罐头一样。
好几个人都在同时进进出出,帮忙搬一大堆笨重的器材。其中包括了一脸菜色的男二号。
他一边搬一边骂骂咧咧,显然不是很懂为什么自己为什么明明是演员,却沦落到了做苦力。
玩了个寂寞。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拿玫。
她十分惬意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她身边也围满了人。
左边是化妆师,在帮她补妆。
右边是导演和摄影指导,正在试光。
导演很深沉地说:“我觉得这里的打光应该……”
摄影指导:“嗯嗯啊啊哦哦。”其实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导演绝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卑微地转过身,将百叶窗拉了下来。
又在地板上放了一个低光源。
自下而上的柔光,立刻将拿玫的轮廓照得一片诡谲。
拿玫对此一无所知。
她已经快要睡着了。柔软的大号散粉刷轻轻扫在她脸上,力度简直是刚刚好。
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却将她唤醒了。
那声音规律又轻柔,充满了她熟悉的节奏感。
拿玫:懂了!
前男友b要进来掐着她的腰把她按在墙上亲了!
刺激!
她充满期待地抬起了头。
导演走过去打开了卧室门。
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裙子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
长长的黑头发完全遮住了她的脸。
女二号小姐。
拿玫惊愕地看着导演:“说好的前男友b呢?!”
导演摸了摸鼻子,又露出一个猥琐发育的笑容:“老师你懂的。咱们先做个噩梦,来段恐怖的垫垫底;再来段春梦,刺激加倍。”
拿玫:……刺激加倍你爸爸啊。
她感到十分泄气,并且果断地倒进被子里,用枕头捂住了脑袋。
“我睡了,你们去隔壁拍。”她的声音从枕头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导演:“???”
拿玫又在被子里滚了一圈:“做噩梦而已,你随便找个人都能演啊。”
万祺抱着手臂,一脸狐假虎威地说:“是啊,不要让我们配合你,你来配合一下我们好吗?”
导演:“……”
他十分卑微地扫视了一圈。
最后相中了男二号。
“来。”导演十分社会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二,给你加场戏。”
男二号很懵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中了头彩,突然要在半夜里加一场恐怖戏。
更让他懵逼的是,他还要把这些器材再搬到隔壁去!
就他一个人!
他很悲伤,又吭哧吭哧、满头大汗地将这些大家伙都搬到了隔壁。
一推开门,他震惊了。
“这屋也太小了。”他绝望地说。
导演:“呃,好像是的。”
那是一间长方形的单人房。
墙角一张狭窄的单人床,床头正对着百叶窗;床身则面对着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大镜子,镜子里倒映出整张空荡荡的床。
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这屋子风水真好啊。”
男二号:“怎么好?”
导演:“床头对着窗户,床身对着镜子,绝了。”
男二号:“……”
导演又说:“那我们清一下场好了。”
他选了两个固定机位。除了摄像机、收音设备和灯光器材,连监视器都拿出去了。
男二号吭哧吭哧,累得像条狗。女二号则一直安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完全没有上来搭把手的意思。
男二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在心里犯嘀咕: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明明白天看起来还蛮直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装死了。
“喂,你过来帮忙搬一下啊。”他说。
但女二号依然毫无反应,像没听到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墙角。
导演站出来主持公道:“好了好了,你帮忙搬下嘛。你看人家好不容易化的妆,蹭掉了多浪费啊。”
男二号看了一眼她破破烂烂的白裙子。
和那一头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脸的假发。
“她化了什么妆?妆在哪里?!”他一脸黑线地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导演说,“好了,你们自己演吧,我开机了。”
男二号:“等等,剧本呢?!”
导演拍了拍女二号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随便发挥吧,反正吓人一点,你懂的。哈哈哈。”
男二号:“……”
“啪!”
导演将卧室的门关上了。
他坐在监视器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
——打了个哈欠。又搓了搓右手。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拍过女二号的手感觉有点凉飕飕的。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上。
却发现手掌全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