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祺哭了:“这个副本为什么这么难。”
制片人却再次笑出了声。
万祺忍不住回过头瞪他:“你在笑什么?”
制片人:“我玩过这么多局游戏,第一次见到设计这么巧妙的副本。”
“这个副本从一开始,就把核心矛盾集中在了「凶宅」上。
“但这只是掩饰。其实真正的难题始终是「拍电影」。”
“大多数人会死在第一关。他们因为演戏而被附身,而后死于恶鬼的怨念。
“活下来的人会试图找出凶宅的真相。于是他们从扮演者变成了被扮演者,他们附身到死者身上。但他们往往都无法挣脱那个既定的死亡结局。”
“能活到最后的人少之又少。——或许根本没几个人能发现,导演才是幕后的真正推手。怨鬼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
“但即使知道了如何?导演设计了一个死循环。”
“设计得真好。”他说,“这一关真有意思。”
拿玫翻了个白眼:“第一次看到替杀人犯说话的。”
制片人回头看着她。
他的眼底再次浮现出一层病态的光,犹如池底的青苔,腐烂而充满生命力。
“但游戏的快感不正是这样吗?”他说,“正因为体验过危险,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万祺站在旁边,直觉地一愣。她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听过这样类似的话。
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说的。她的记忆力在衰退。
拿玫无情地说:“神经病一般都这么说。”
制片人却笑了出来。
“不要抵赖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易察觉的诱哄,“你可以理解我的,你一直都可以理解我的,对吗?”
拿玫:“?”
她想起导演在离开前的狂热眼神。他也曾经对她说过相同的话。
她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她忍不住喃喃道:“为什么都觉得我可以理解你们?”
万祺回忆了一下。突然她恍然大悟地说:“是哦,你好像真的很容易吸引神经病。”
拿玫:“???好好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很可疑地回头看了看valis。
valis一直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拿玫。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回头;他愣了一下,才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那依然是春雪初融一般的笑。
拿玫自动将这理解为一个充满父爱的笑容,她感觉自己又被治愈了。
——难道valis也是神经病吗?!
怎么可能。
呵,滑稽。
万祺却很认真地说:“是真的啊,以前那个谁和谁,都是些不正常的人。他们不是也很喜欢你吗?”
拿玫:“谁和谁。”
万祺:“这……”
糟糕的是,她想了半天,始终都想不起来自己想说的人是谁。
关于游戏的记忆,像是破碎的沙漏,从她的指缝间滑落出去。
说话的间隙,拿玫依然站在房间的另一侧。
侧面还有一扇小窗户。
她余光一撇,却看到了令自己很意外的……景象。
窗外是一大片高楼。
高楼里一排排空荡荡的窗户。
每扇窗户上都站了一个人。
男二号,化妆师,摄影指导。
他们面色苍白,神情僵硬,都在对拿玫招手。
他们的口型如出一辙,全都在说:“来啊,快来啊。”
万祺同样注意到这一幕。
她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
却听到拿玫幽幽地说:
“我怎么来啊,你们踩着七彩祥云把我接过来?”
万祺:“……”
还是有点佩服拿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着这么多鬼讲骚话的能力。
但这景象却让万祺更加紧张。
她甚至开始病急乱投医。
于是她转头对制片人恶狠狠地说:“你不是很能耐吗?刚才废话一套套的,怎么还不想点办法?”
制片人却笑着用手指了指拿玫的方向:“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上一关就死了。”
拿玫:“废物点心。”
他探究地看向拿玫:“你呢?你有什么办法?”
拿玫蠢蠢欲动地看向监视器:“不如——”
众人充满期待,聚精会神。
“——先把它砸了吧。”
万祺:“???”
她伸出尔康手:“可是我们不能……”
她的提醒慢了一步。
破坏王拿女士已经下手了。
拿玫一脚下去。
噼里啪啦一阵巨响,笨重的监视器瞬间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砸烂的屏幕上还冒着火星。
“……不能停止拍摄啊。”万祺尴尬地说。
拿玫十分快乐,甚至于意犹未尽地说:“好爽。好想把导演也暴打一顿。”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一阵沙沙的噪音声。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电视荧幕突然亮了起来。
漆黑的房间里,那一点森冷的幽光令人感到不安。
所有人都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