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往旁边坚硬的墙面上死命地撞。
钝物相撞发出沉闷而可怖的剧烈声响,如同伐木工人高举电锯。
不过才几下,墙上已经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花。
“你不该惹她。”他说。
圭莉站在床边。
他近乎于快意地看着眼前其他人撕打成一团,仿佛在欣赏一幅动态的画。
他们都疯了。他心想。
或许试验所在渐渐地将他们同化。
他们这样扭打在一起,竟然都忘了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通关啊。
只有他还在这里。
只有他手中已经握紧了通关密码。
“没想到,第一个通关的是我。”
他突然想起来某个谣言。
听说alien玩到后期,很多游戏的难度都会升级。最终,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
也许这个游戏正是其中之一。
——所以手术台只有一张。
圭莉露出了一个快意的笑容。
他转过头,爬上了手术台。
“啪——”
手术灯亮了。
刺眼的强光,在一瞬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白晃晃的光照亮了这垃圾场一般的、恐怖的房间。
破碎的天花板。
纠缠的电线。
写着“血”字的地面。
一切都……被唤醒了。
众人都转过头来。
valis依然揪着axi的头发。
他们看到圭莉又开始大声咳嗽。
泡沫一般的血从他的嘴边涌出来,顺着手术台往下流。地上如同溅了梅花血一般,血顺着手术室的积水一直往外流。
他好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他挣扎要从床上爬起来。
但已经太迟了。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束缚住了他的手脚,令他只能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原地。
针头戳进了他的静脉。
看不见的手在往他的身体里插管。
仿佛躺在这里的不是活人,而是什么……
人体标本。
他感到头顶一阵凉意。
某个锋利的刀片靠近了他的头皮。
他听到了簌簌的声音。
那是他的头发……在被剃光。
接着是麻麻痒痒的感觉。一只冷冰冰的笔在他的头顶比划着什么。
“不!!!!!!”
他想要这样大喊出来。
但很奇怪,他的喉咙以前都是麻木的。他根本发不出声音,他甚至连嘴都张不开。
他继续躺着。
等待的死寂尤其可怕。
突然间,他听到了电钻的声音。
“滋滋——”
齿轮在高速运转着。
刺耳的声音离他的头皮越来越近。
那是他在这世界上听到最后的声音。
“不、这不可能……”axi说。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手术台上的尸体。
圭莉死了。
就死在他们的面前。
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躺在手术台上。
刺眼的手术灯之下,他先是像活鱼一样挣扎着。
然后——
骤然停了下来。
他的头像西瓜瓤一般被打开了。
露出了柔软的血肉,带着血管的、鲜红的脑组织。
血肉飞溅。
甚至远远地溅到了她的脸上。
腥臭味久久不能散去。
他死了。
valis平静地说:“他被做了开颅手术。”
他又低头去看axi。
她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一幅皮肉,死死地望着手术台。
他松开了手,转身离去。
于是axi头无力地垂落下来。
她整个人瘫倒在墙边,像被割了喉咙的鸟。
此前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拿玫、valis……都不曾击溃她。
但圭莉的死却彻底打败了她。
因为她判断错误了。
她所想出的办法根本不能通关。
她所推导出的一切——
都是错的。
axi爆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
“居然是你们救了我。”她说,“如果你不是你们,我一定会冲过去,跟他抢那个手术台上的位置。死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可是,活着又能怎么样呢?”她又发出了枯萎的笑声,像是在哭一样。
“这个游戏,根本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活路。”
就在此时,空荡荡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一双鲜红的高跟鞋出现在防水幕帘上。
帘上映出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一只伤痕累累的手掀开了它。
护士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的身体依然歪歪扭扭,四分五裂。
见到众人,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但在视线触及valis的一瞬间……
她的笑容显然僵硬了一秒。
拿玫:“?”
护士的身体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