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宫中贬斥琳琅市井人品,再到她已经离开了书院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这不说还好,等他将这几日人间的沧海桑田讲述完,只见对面的男人已经听得青筋暴起,腾得站起,咬牙切齿道:“你为何才同我讲!”廖静轩诧异回道:你不是天天都跟楚娘子吃饭吗?还跟我炫耀她的厨艺多么精湛,日日相处之人,怎么可能不知她的事情?他不知自己这一句,竟然让司徒晟捏紧了拳头,他手里正好拿着拆解文件蜡封的小银刀。这一捏紧,手掌处冒出了汩汩的血。廖静轩嗅闻到了血腥味,疑惑低头,这才发现他居然用力捏住一把银刀。他冲过去,扯开了司徒晟的手,低声道:“干什么,怎的不知疼?”不过他看司徒晟的反应,也猜出了原因。只是叹息道:“这些谣言对于你我男儿来说,不过是被人说嘴的风流韵事,无伤大雅。可对女子来说,却能毁天灭地,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有需要我去澄清之处,你尽管开口......”还没等廖静轩将话说完,司徒晟已经转身冲出了官署书房。廖静轩其实还有公事没交代完,一看他急急冲出去的样子,急得在后面喊。可惜转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再说冬雪回来,气呼呼地说那个司徒晟忙得不见人。如此无情拒绝,楚琳琅似乎也没太在意,只是下午去了京郊的宅院,继续安排仆人搬挪布置家具。因为这屋院甚大,大家也不必挤在一处。她特意将母亲安排在了正院,而她则住在比较清幽的西院。这样母女相隔一个带水池子的小花园,谁也吵不到谁。如此也要忙个几日,才能收拾出个整齐样子来。琳琅心知一时也收拾不完,索性先偷懒,招呼粗使现将东西搬入空置的房里,容得明日再收拾。她也是累极了,于是洗漱一番之后便倒在床榻上,偎着绵软的被子酣然睡着了。等睡到半夜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听到门扉传来了动静,伴着吱呀声响,似乎有人推门而入。琳琅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为谁了。看来多日不见,他依然没有荒废翻墙的功夫。她白日搬家太累,半闭合着眼睛懒得动,等人影靠近了床幔,顽皮之心顿起,软糯糯地叫了声:“赵郎,怎么才来?奴家等你甚久了!”那人影立在床幔外仿佛得点了穴,立着不动,琳琅立刻略带惊慌道:“哎呀,奴家一时睡糊涂,叫错了人,你......是钱家哥哥吧?”看那人影紧绷了肩膀,琳琅又迟疑唤起了孙家的公子。这次,那人不待床榻上的软轿娘将百家姓念完,大力将床幔调开,拉着长音道:“楚琳琅!你到底约了几个?”楚琳琅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酸意,依旧戏瘾很足地惊慌道:“哎呀,原来是司徒大人,怎么办,你错过了时辰,这个点儿原也不该是你啊,这互相撞见可如何是好?要不一会,来人了,你去床下躲躲?”司徒晟实在是拿了这狡黠妇人没法子,只能坐在床边。他一路是骑马而来,可惜观棋那个笨蛋,居然记错了宅子,害得他绕了一圈,这个时辰才找到。手上的伤口已经在半路时简单包扎了一下,可司徒晟堵住的心,这一路都难受得慌。在不见面的这些日子,琳琅竟然糟了这么天大的委屈。而在这之前,他跟杨毅说的昏话还让她都听见了......扶着她的肩膀,司徒晟艰涩张口:“你这么气我,是在生我的气?我那日......”说到一半,司徒晟却说不下去了,因为琳琅就这么垂散着秀发,幽幽看着他,再充分的解释都变得难以出口。那日当着杨毅的面,说出了撇清关系的话的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避免杨毅察觉琳琅的重要性,选择避而不见的也是他。而且最要命的是,琳琅这些日子来竟然遭受了这么多如惊海排浪的委屈,而他却置身事外,只让她一人在烹油里煎熬。当知道了知道楚琳琅受了多大的委屈的那一刻,司徒晟只觉得一把烈火在烧灼他的心肠。他曾在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让她再遭受别人的白眼歧视!可是没想到,这份天塌地陷的委屈,竟然是因为他不能给琳琅一个见光的名分造成的!想到这,司徒晟难受得想要狠狠扇自己的耳光。事已至此,他有什么可解释的?便是任着她打骂就是了。只是有一样,楚琳琅若想像撇掉周随安一般,跟他一刀两断的话,绝无可能!如此想定,司徒晟看着楚琳琅,声音低哑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楚琳琅可没有那么多的升堂问案的心思,素寡了这么多天,她老早就想吃荤了!现在人就在她的床边,还带着愧疚隐忍的表情,眸光闪动,薄唇颤抖,还真是......秀色可餐啊!所以楚琳琅伸手扯住了男人的衣领子,很没有耐心地将猎物扯上了床,用唇封住了男人未尽之词。司徒晟这一路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这女人若误会了他,会有多么恼恨决绝,想也能想得到。他甚至做好了被琳琅破口怒骂,一顿花拳耳掴的准备。可是从入门那一刻起,这个女人又是不按常理出牌,她先是杀人诛心,差点喊出一本百家姓的情郎出来。就在他等着琳琅的雷霆怒火,满腹委屈时,这女人又似火炭一般,投入了他的怀中,热情的亲吻毫无芥蒂可言。司徒晟吃不准她的路数,只能伸手捏住她的肩膀,将急色的女人扯远些,迟疑道:“你这是何意?”楚琳琅拧起细眉,这事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人今天怎么这么不识趣?可她随后一眼扫到了他受伤的手,戏谑之情顿消,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