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此刻正矗立在江陵的城头上。
江陵的北面,西面还有东面都是河道,可以说是三面环水之地,对于袁绍而言,他选择这里作为阻挡刘俭南下的重要阵地,可以说是非常的英明睿智。
但是很可惜,硬实力却无法改变。
袁绍的防御工事做得很充足,甚至可以说是做到了变态的地步。
江陵的城墙被他坚固了,战船的储备被他扩充了,本地望族的人心被他安定了,南郡的民夫几乎被他全都征调了。
但是很可惜,在大势面前,他依旧如同螳臂当车。
他打造了无数的战船,但是没有想到,赵云在襄阳督建的战船,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超越他荆州水军的战船数量。
这是综合国力的体现,无法更改,也无法逆转。
双方在江面上展开了你来我往的攻防战,袁绍军几乎倾尽了全力。
他让黄祖在后方总督三军,让甘宁,周泰,魏延三人率领水军,分兵三军,在江面上形成互相驰援之势,以此来阻挡刘俭的进攻。
在袁绍看来,己方的水军经过多时的操练,不说彻底的打败刘俭的水军,但要阻止他渡过汉水,直奔江陵,想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可惜的是,天总是不随人愿,意外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在发生。
正当双方在水面上交战正酣的时候,左翼的水军发生了重大变故,他们不再向敌军发动进攻,而是堵塞的驰援的河道之上,给己方的正中的船只造成了巨大的阻碍,使整个江面上的战场呈现出一片混乱。
在后方督军的黄祖不明就里,拼了命的派人向左翼的水军打旗语,示意他们按照计划行事,但偏偏没有一丁点的效果。
很快,敌军正面的的一队船只,就抢到了机会,开始向着己方正中的水军部队发动突袭,而江上的局势一时间竟然不受控制,整个局势向着北军的船队倾斜,袁家的水军则是处于被动挨打的情况。
袁绍此刻正站在江陵的城头上,他虽然没有临阵指挥,对水军的战法也不甚熟悉,但是他还是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与局势。
袁绍惊讶的眼眸都睁大了。
他双手紧紧的攥着,手背上的青筋几乎都要蹦了出来。
“江上何事?!”袁绍声嘶力竭的冲着手下喊了出来。
负责镇守江陵的文聘此刻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己方的战船左翼却突然犹如停摆了一样,给了对方那么大的空子可钻。
但是,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汝南的陈到急匆匆的来到了袁绍的面前,他被袁绍派往黄祖的军前作为中护军,相助黄祖总督三军。
“袁公!”
“出事了!”
这一句“出事了”,让袁绍还有他身后一众人的心瞬时间跌落在了谷底。
袁绍深吸口气,将胸中的紧张感压了下去。
“何事,不必慌张,速报!”
他故作镇定的对陈到说道。
陈到也不含糊,当即将黄祖所得到了江面上的信息向着袁绍做出了汇报。
当听到“魏延易旗”四个字的时候,袁绍的心仿佛被揪住了。
他仿佛傻了一样,楞楞的矗立在原地不动了。
他原本想防着的,是那些见风使舵的高门。
对那些豪强级别出身以及军旅出身的人,袁绍这一次都给予擢升,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说实话,先前在南阳军的失败,许攸的事件给了他很大的挫败感。
所以袁绍这次用人开始改变套路。
但事实证明是很多事情他想的过于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像魏延这样武人出身的人,也一样是有可能背叛他的。
袁绍跄踉着在城头上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看向远处哄闹的江面上,脸上的悲哀之色一闪而逝。
但他终归是一方枭雄,等闲不能轻易露出了失败的表情。
“甘宁和周泰如何了?”
袁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能够放平缓一些。
“主公,甘宁的主船被对方攻克,其本人下落不明,想来不是被擒就是被杀,周泰在江面上独木难支,黄祖请示应如何做?”
袁绍闻言,不由勃然大怒。
“这种事还有什么可请示的?”
“着令黄祖立刻出击!”
“主公,万万不可啊。”
此时说话的人,乃是邓羲。
“主公,黄祖所统领的水军,乃是我军的精英主力,不但长于水战,更是能够守城,眼下若是将他们一举全部派往江面,一旦有失,江陵城何人来守?”
“江陵若失,荆州再无险地可以阻挡刘俭南下!”
“还请主公三思。”
袁绍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痛楚的表情。
他淡淡开口道:“事到如今,就是将水军士兵都收到江陵来,就能阻挡刘俭的脚步了吗?”
“一场水战打下来,魏延就临阵易旗,谁知道三军的将士之中……甚至还有你们,谁不是抱着打算投敌的心思?”
这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但是在场中人,竟然有很多都悄悄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