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琛进项樾工作以来,加班频繁,这十天算得上大长假了,他也歇腻了,周一早早出门去了公司。
秘书室一直锁着,空气湿闷,楚识琛打开窗户和除湿器,然后把萎靡的剑兰拯救了一下,毕竟是总裁送的,万一养死了不好交代。
收拾干净,楚识琛登录办公系统,项樾和亦思两边的部门加起来,积攒了二百多条待办事项。
他熟练地按“急缓”划分,一口气处理了大半。刚到上班时间,部门同事陆续到了。
楚识琛要去市场部拿报告,经过办公区被彭昕拦住。
在巴厘岛度完假,项目组一帮人晒得黑里透红,楚识琛笑着问:“玩得怎么样?”
大家兴奋劲儿还没过,讲得很热闹,就是遗憾楚识琛没能参加。
彭昕是收到项明章的知会,说要带楚识琛出差,他不敢有异议,同情道:“楚秘书你辛苦了,大家一起忙项目,我们去海岛放松,你还得干活。”
楚识琛心里不好意思,他出差是假,至于辛苦么,的确是累晕了。
主管递上一只袋子,说:“楚秘书,给你带了巴厘岛特产,不保证正宗啊。”
楚识琛有些惊喜:“谢谢,破费了。”
大家都给楚识琛带了礼物,弥补他没去的遗憾,也回赠了他每次出差给大家带礼物的心意。
林林总总收了一大箱,楚识琛放回秘书室,门没关,凌岂单独过来,说:“楚秘书,我也给你带礼物了。”
楚识琛道:“你进来啊。”
凌岂拿着个盒子,当初楚识琛是比他还新的新人,座位又挨着,所以他们相处比较亲近。后来楚识琛当了秘书,越来越能干,也越来越忙,凌岂就自觉疏远了。
楚识琛的玲珑心思当然察觉得到,人际变化不可避免,他喜欢顺其自然,说:“你刚才怎么不给我?”
刚才人多插不上话,凌岂道:“你送我的扫地机器人挺贵的,我一直想找机会还个礼,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楚识琛接过盒子,说:“贵重的我不收。”
“不贵。”凌岂解释,“不过我好好挑了,你不嫌弃就行,礼轻——”
门外,项明章拎着大衣和手提包经过,见开着门,准备和楚识琛打声招呼,恰好听见诚恳但不值钱的三个字,“情意重”。
楚识琛抬起头,手上拎着一大串飞毛炸刺的玩意儿。
凌岂站在旁边,恭敬地说:“项先生,早。”
“嗯。”项明章不咸不淡地问,“拿的什么东西?”
楚识琛也不认识:“这是什么?”
凌岂说:“这是捕梦网,巴厘岛一个老奶奶开的商店,她手工制作的。晚上睡觉挂在床头,会帮你过滤掉噩梦,只有美梦。”
楚识琛以前没听过,想感叹一句“浪漫”,话到嘴边硬生生地改了口:“听起来很诗意。”
项明章咳嗽一声,说:“凌岂,通知项目组一会儿开会。楚秘书,把要签的文件尽快拿给我。”
楚识琛抓紧去了趟市场部,十分钟后,左手文件右手咖啡,没办法敲门了,擅自进入总裁办公室。
项明章伏案桌后,估计是有些燥,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穿着衬衫和薄呢马甲,襟前揣着已经属于他的古董怀表。
楚识琛放下东西,抽出一本文件翻开。
项明章握着钢笔签名,几天没用墨水干涸,他划了两笔,盖上笔帽扔在一边不管了。
楚识琛从办公桌对面绕过去,拉开抽屉拿出墨水,余光注意着旁边,指尖不小心沾上了一滴。
项明章抽一张纸巾伸过去,没吭声。
楚识琛把弄脏的手指伸出去,也没吭声。
对峙数秒,项明章用纸巾裹住楚识琛的手指擦拭,摆了半天的总裁架子,输给太会拿捏人的秘书。
将纸团丢掉,项明章说:“不许挂。”
楚识琛没反应过来:“挂什么?”
“那张破网。”项明章刻薄地说,“还用得着去巴厘岛,前两天在浙江应该去趟义乌,多得是。”
楚识琛道:“这叫千里送鹅毛。”
“行,礼轻情意重。”项明章说,“如果一百块的礼物等于二百分的情意,那二十万的琵琶值多少情意?”
楚识琛灌好了墨水,说:“签名吧。”
项明章飞扬跋扈地签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说什么,直接放回了碟子。
楚识琛好久不干这种活儿,耐着性子问:“怎么了,不好喝吗?”
项明章说:“酸。”
楚识琛忍不住了:“咖啡酸还是你酸?”
项明章合上文件夹,该去开会了,还没起身,楚识琛捉着他的扶手椅转了半圈,他扬起下巴,问:“你做什么?”
楚识琛说:“我开个小差做一点私事,你会不会扣我薪水?”
他说着伸出手,捧住项明章的侧脸,俯身亲在对方的唇角,意图蜻蜓点水,不料被项明章按住脑后,顿时丧失了自主权。
“唔……”楚识琛被顶开唇齿厮磨,尝到了项明章舌尖的咖啡味,真的有点酸,大约是豆子的烘焙程度不深。
分开,楚识琛用拇指指腹抹过项明章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