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过来?”
楚太太答道:“这是我给亦思找的新地方。”
沈若臻扭头去看项明章,他们之前讨论甚至争论过,亦思什么时候搬离项樾园区。两个人共同决定,再等一阵子,没想到楚太太闷声干大事,居然悄悄地办了。
大厦内部装修精美,结构科学,面积也绰绰有余,这样水平的办公楼在市场上很紧俏。
楚太太虽然不管公司生意,但社交圈子广泛,认识的人多,她物色了好几处不错的位置,筛选后最满意这里,是有一定信心才带他们来“保眼”的。
楚太太对沈若臻说:“走江岸大道回家不要太方便,你上班可以多睡半个钟头。”
楚识绘拿着手机拍照:“我朋友家公司就在旁边那条街。”
楚太太笑道:“等你毕业了工作,中午可以找你朋友一起吃午餐。”
项明章负手参观,回忆起创业初始,项樾通信也是在写字楼里,只有两层,也是为了方便租在学校附近。
十多年里公司不断发展,地方一变再变,越来越大,总部建立了园区,西南和东南的分公司,北方的办事处,全都扩大不止一倍。
项明章喜欢朝前看,极少忆当年,此时此刻想起来跟一场梦似的,他闻见沈若臻身上的迦南香气,回过神来:“你觉得怎么样?”
沈若臻实话实说:“挺好的。”
楚太太谦虚道:“明章,你见多识广,给点意见,我知道这里跟项樾肯定没法比。”
项明章就算不舍得沈若臻走,但修养不允许他对长辈泼冷水,说:“我也觉得不错,伯母一定花了心思。”
楚太太的想法其实很单纯,亦思要独立,那留在项樾园区于理不合,她害羞道:“我以前什么都不管,如今想为公司做点事情,希望不算太迟。”
沈若臻鼓励地说:“只要想做,什么时候都不怕晚。”
楚太太得到了正面评价,心情激动,从大厦出来,说:“我得再问问老周,研发部门和别的不一样。”
楚识绘道:“我拍了照片,咱们现在就去吧,正好我有问题请教森叔。”
沈若臻让司机送楚太太和楚识绘,他和项明章留在街边,没别的事了,两个人慢悠悠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像在周围工作忙里偷闲的上班族。
走了一截,沈若臻道:“看来亦思很快就可以搬了。”
项明章那天在车里辩驳,今天仿佛改了态度,一是他尊重楚太太的意向,二来他到底是个成熟的人,懂得孰轻孰重。
“也好。”项明章接受了,“自立为王,有个根据地才能招兵买马。”
沈若臻浅浅笑道:“多谢项先生理解。”
项明章转瞬便计较起来:“当着满公司的大小领导就一句承蒙照顾,私下就一句多谢,会不会太单薄了?”
沈若臻说:“那你要什么?”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有的惊心动魄,有的隐秘不能为外人道,再不济也是生意场上默契配合,细数下来,唯独伴侣间寻常的光景最稀罕。
时间尚早,项明章反问:“要不要约个会?”
沈若臻很乐意,然而他和项明章都缺乏约会经验,不知该干点什么,走走停停在街上闲逛,还要挑三拣四。
咖啡馆人多,懒得凑热闹;书店安静,可惜没项樾的图书馆宽敞;清吧还可以,但氛围比雲窖差了一点;卖小玩意的店花里胡哨,一水拍照的小年轻。
一条街逛得兴味索然,到街角,沈若臻看见一家印社,他停在橱窗外,说:“你赠我一枚印章好不好?”
这是沈若臻第一次主动索要礼物,项明章首肯道:“我们进去看看。”
寸土寸金的地方,店面不大,有篆刻好的印石,顾客也可以自定义内容,然后挑选天然印石给师傅制作。
沈若臻仔细看了一遭,挑了一块碧玉,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还算通透。
项明章小声说:“这里没有法兰西的皇家工匠,没有黄金和水晶,做行长公印会不会有点寒酸?”
沈若臻笑道:“复华银行没有了,沈行长也没有了,做行长公印干什么。”
项明章说:“那只刻你的名字?”
沈若臻“嗯”了一声,正好师傅来了,他道:“字用楷体,印石顶部的纹样……帮我刻一枚铜钱。”
大多顾客选择传统如意纹、云纹,或者花草等别致浪漫的纹样,师傅好奇地问:“什么样的铜钱?”
沈若臻熟练地说:“明代的天启通宝,圆形方孔,上刻‘十’,右刻‘一两’,孔洞左边和下方刻一日一月。”
师傅说:“这个铜钱倒是挺特别的。”
沈家祖上开设钱庄,沈若臻一岁抓周,长桌并了三米长,摆着各式铜钱银元、钞票债券。
他从头爬到尾,挨个抓,祖父说他将来会广纳八方财。他瞪着大眼睛瞧够了,再放下,最后只握着桌尾的一枚铜币,祖母说他有尺度,不会沾了满身铜臭。
那一枚就是天启通宝。
刻这一枚铜钱,沈若臻算是纪念曾经的家业渊源,也记录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接触货币的趣事。
他拜托道:“日月版的天启通宝很稀有,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