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字条递了过去。
在看到的瞬间,格拉米尔的瞳孔迅速放大、缩小、再放大,身体和双手更是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脸上更是透露出震惊跟难以置信的表情。
字条上的内容非常简单,就是菲尔娜女士希望左思能利用她这个女儿进行一场邪恶恐怖的魔法仪式,以献祭其血统、生命和灵魂为代价诅咒毕莱尔大公,确保其在未来一段时间内陷入虚弱。
献祭自己?!
格拉米尔顿时感觉陷入了无边的黑暗、恐惧跟绝望。
她似乎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母亲一直禁止自己跟任何魔鬼产生过于亲密的关系,哪怕是晋升为愉悦魔也仍旧保持着处子之身。
原来在菲尔娜女士的眼中,她这个女儿仅仅只是关键时刻用来对付父亲的工具,一件昂贵的消耗品。
“如何,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刚才那些问题了吗?”
左思瞬间将字条点燃,随手扔到半空中,让其在短短两三秒之内就焚烧殆尽。
毫无疑问,地狱的政治斗争是无比残酷的。
除了处在金字塔顶点的领主之外,其余魔鬼统统都是棋子和蝼蚁罢了。
即便是领主的子嗣,很多时候也不过是其父母的提线木偶。
在这方面,从阿斯摩蒂尔斯对待其女儿格莱西雅就能略窥一二。
地狱公主最开始是作为一个反抗者出现的。
她声讨自己的父亲、拒绝承认地狱之主对于巴托地狱绝对的控制权,为了将其推翻甚至不惜与第三层面的领主——马曼缔结联盟,甚至还成为了后者的情人。
但随着大清洗结束后,格莱西雅的态度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立刻抛弃马曼向自己的父亲宣誓效忠,而且还取代鬼婆女伯爵成为了第六层面的领主。
这一系列的变化,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地狱公主其实是阿斯摩蒂尔斯故意安插在马曼身边的间谍,以便搜集所有意图发动叛乱的领主信息,最后将其一网打尽。
至于阿斯摩蒂尔斯究竟是如何操纵自己女儿的,其他人暂时还不得而知。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
在地狱之主的面前,像格莱西雅这样的政治菜鸟根本藏不住任何秘密。
同样的道理,菲尔娜女士最初也只是被其父亲推上来的傀儡,后者的目的只为保住自己手中权力不会随着领主位置的丢失而遭到削弱。
可问题是菲尔娜女士明显更聪明,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以及名义上领主的头衔,慢慢拉拢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
她并不甘心做一个傀儡,而是要想方设法从毕莱尔大公手中夺取权力成为真正的领主。
在格拉米尔的眼中,菲尔娜女士的形象一直都是那种优雅、圆滑、性感、充满强烈个人魅力,从不轻易表达内心真实想法的狡猾女性。
同时也是她一直崇拜、向往和学习的目标。
可现在,在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母亲用来对付父亲的秘密武器后,这位愉悦魔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遭到了最信任亲人的背叛,愤怒中带着悲伤。
如果不是天生具有强大的情绪控制力,估计她恐怕已经尖叫着流下眼泪。
“现在你明白我跟菲尔娜女士之间缔结联盟,她为什么会把你送过来了吧?”
左思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在对方伤口上撒了一把加辣椒面的盐。
格拉米尔美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笑:“当然。您现在告诉我这些,是要立刻回应母亲的请求来宣判我的命运吗?”
左思笑着摇了摇头:“不,恰好相反,我打算给你一个选择,在菲尔娜女士和毕莱尔大公之间选择一个你想要支持的人。”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格拉米尔感觉有点懵逼。
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价值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母亲相提并论的。
所以在菲尔娜女士提出要求的时候,成为祭品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根本不可能会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更何况在来到第九层面这么长时间,她甚至没能成功勾引到自己效忠的领主,简直就是失败到了极点,甚至可以用愉悦魔之耻来形容。
“哈哈哈哈!你的反应有点可爱。
说实话,我真怀疑菲尔娜女士是否真的教会了你地狱的生存法则,以至于你的性格是如此天真、单纯。
你以为我只跟你的母亲结盟了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这种人会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
左思一边大笑,一边伸出手捏住对方精致的下巴,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下一秒……
格拉米尔瞬间明白了什么,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用结结巴巴的语气问:“您……您还跟我的父亲毕莱尔大公结盟了?”
“宾果!答对了!
事实上,在和菲尔娜女士结盟之前,毕莱尔大公就先一步找上了我。
所以对于我来说,谁能在这场政治斗争中赢得胜利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帮谁、谁就能赢。
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由你来决定自己父亲和母亲的命运。
这很有趣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