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一个字,她说不出口,一辈子都不可能说不出口。
“不会,”秦泽温柔地摸着她的小脑袋瓜,“小九不要胡思乱想了,你饿不饿呀?我给你削苹果吃好不好?”
云小九撇着嘴,摇头,“不想吃,我想去看奶。”
“不可以,”云国明也是担心宝贝女儿,“你下午突然晕倒,大家都吓坏了,医生也说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云小九转身过去,扑进云国明的怀里,圈住他的脖子,带着可怜巴巴的哭腔,“爸爸,小九想奶了,真的好想好想……”
云国明立马没辙了,将人小心地抱起来,“好,爸爸带你去看奶。”
云老太病房外面一堆人守着,看到云国明抱着云小九走过来,云林冲到最面前,“妹妹没事了吗?”
“没事了,”云国明问,“你奶醒了没有?”
云林垂下头,“没有。”
他真的好担心奶醒不过来,然后像医生说的那样,变成植物人一直躺床上。
以后再也没人变着花样地收拾他了,云林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云国明将云小九抱进病房,只留下秦泽陪她,其他人都出去外面等着。
云小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云老太,头上缠着很厚的纱布,平时精气神十足的脸上,现在一点血色都没有,就像一张雪白的宣纸,连嘴唇都干涸得爆皮。
云小九心疼死了,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走上前,轻轻地握住云老太的手。
脑子乱哄哄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说吧,总觉得有很多话要说。
一着急,泪珠儿就往下掉。
秦泽默默地给她擦着眼泪,转移云小九的注意力,“小九,我们先给云奶奶喂点水好不好?”
云小九眨了眨大眼睛,长睫沾上两滴泪珠,“可是奶没有醒,我们怎么喂水?”
秦泽端过柜子上晾好的开水,递给云小九一根棉签,“就这样沾点水喂给云奶奶。”
云小九看了眼云老太干涸的嘴唇,小手用力地抹了抹眼睛,终于有了点精神,“嗯,小九喂奶喝水。”
用棉签沾了水,云小九一边认真地湿润云老太的嘴唇,一边奶声奶气地跟云老太说着话,“奶,小九今天去妈妈店里吃红烧肉了,妈妈知道奶喜欢吃,还说给奶打包一大盘回去,到时候小九一定不跟奶抢,奶就一个人吃好不好?”
云老太:“……”
“妈妈还说下半年送小九去上学,可是小九真的好舍不得离开奶,不过妈妈说得也对,小九早晚都要念书,等小九以后识字了,晚上就可以给奶读故事好不好?”
云老太:“……”
云小九絮絮叨叨地讲了好多话,云老太没有任何反应,明明就躺在她的面前,她却觉得奶离她好远好远。
不过,云小九仍然无比坚信,就像秦泽所说,奶那么疼她,肯定也舍不得她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等奶醒过来,然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的小乖宝。
云小九寸步不离地守着云老太,秦泽寸步不离地守着云小九,其他事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交给云家大人们处理就好了。
刘娟因为故意伤人罪和故意损害私人财物罪,还有上次玉镯子的事情,秦超都交代了,是刘娟教唆他偷的,公安局给来消息,刘娟至少得坐五年大牢。
另外,刘娟在受审中供出林万里,是他年前花钱指使她给云家使绊子,就是想叶建珍分心,没有心思经营她的小饭馆。
林万里得知刘娟被抓,连夜想跑,被小黄毛那几个二流子堵在了火车站。
就算林万里没犯大罪,但这事儿一旦闹大,他以后还有什么脸继续待在镇上做生意。
龙廷饭店算是彻底玩完了。
总归应了那句老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林驰买了水果来探望云老太,到了病房门口不敢进,毕竟老太太是因为他爸才出的事。
云国明打开水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林驰,稍稍愣了一下,走上去,“来都来了,快进去吧。”
大人造的孽,孩子是无辜的,这个道理,云国明还是懂。
林驰低垂着头,跟着云国明进了病房。
“林驰哥哥来了。”云小九跟云国明想法一样,甚至更为同情林驰一些,明明是儿子,却被当做了奴隶,不管做什么都得听林万里的安排,就像一只提线木偶。
林驰将水果放到柜子上,脚下一转,对着云国明深鞠一躬,“云叔叔,都是我爸的错,我替他跟您和小九还有云奶奶道歉,对不起。”
“那是你爸的错,跟你没有关系。”云国明将人扶起来,“叔叔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林驰哥哥以后什么打算呀?”云小九给林驰搬来椅子。
林驰局促得没敢坐,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我,我还想复读一年,重新考大学。”
少年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跟云小九第一次见到他没多大差别,不过让人感到高兴的是他勇敢地迈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步。
“林驰哥哥加油,你一定可以的,”云小九鼓励林驰,“二哥哥还在南都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