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南海。”
“南海?很远吗?有没有波斯远?”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想去南海杀她?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她!”
“不,不,你误会了,我就是想知道她好不好。”
“林瑜”却一声冷笑,收起了针又在他全身**道上点,那点**功夫繁复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歌舒只觉深陷冰火两重天,头顶蒸气散发,身上冷汗热汗交替。
青泠使的正是一阳指,会六脉神剑,自然也会一阳指。
她仅是为他逼点余毒,自然不用如一灯救黄蓉一般耗尽功力。如此一个轮回后,歌舒混身如洗,身体虽然虚脱,全身**道却再无一丝滞涉,体质再无余毒。
“林瑜”潇酒收功,一派风流倜傥又不乏英豪霸气,冷冷看了看歌舒,道:“太子殿下要放过你,我不好违背。现在你余毒全清,明天你就可以滚回草原了。以后你好好的在草原牧马放羊,要是再敢挑起战事为害两族百姓,我们也不会怕了你!我也定为妹妹报仇!”
青泠这话说的其实很有技巧:一是你要和我们打仗,你们也未必拿得到好处,你们的百姓也要遭秧;二是我们手段未必会不如你,我功夫高于你,计谋未必差了你;三是你要来就来,我也恰好了结了结和你的私怨,省得因为太子殿下对你的礼遇而忍你了。
歌舒看着“林瑜”走得潇洒如风,不禁暗叹:原来他竟然是她的哥哥,他早该想到的,一样那么狡猾阴险,一样武功高强,一样有副好相貌,还不是一家子出来的吗?
歌舒又不禁想:明天他就要回草原牧马放羊了吗?牧马放羊啊……他小时候如奴隶一样时,和母亲常干,唉!从军十年,身经百战,这听不到弓弦号角刀剑枪戟之声,那日子……
要不回突厥召回旧部,重整齐鼓?也不知草原如今新汗刚受了南朝皇帝的册封,草原会是什么光景,又是一番汗位正统的争夺吧。
或者投效新汗,那必然先要打突厥其它部落,以前他也为大汗打过,现在想想要重走一遍十年来的路他又厌了……
投效反对受南朝册封,而想自立的部落王,那某种意义上也是反对南朝,他们若是败了就是他瞎眼站错队,若是胜了,那将来又要打南朝……
另一条路就是收拾旧部在草原自立,可他还缺少名正言顺和财富条件,并且自立那是要招众人打……
他阿史那歌舒的名号,一回草原收拾旧部,想要安安静静的发展,三条路都不靠,那是不可能的。
歌舒本就是个通透敏锐的人,他自然清清楚楚,这时他真觉得还不如就留在南朝,反正他的母亲早死了、父亲也死了,他也没女人孩子。
……
次日,剩余没死的属下也被放出天牢,卸了兵刀磨了士气的五十七个还活着的突厥武士由卫兵带到太子府外等候歌舒。
歌舒两手空空,出了太子府与突厥武士汇合,这劫后重逢又是另一番热泪盈眶,且不细述。
却说歌舒带着一群老下属作汉人打扮,安然地出了北城门。
歌舒心中空落落的,正走了离城门有半里远,忽听马蹄声响,歌舒听习惯了马蹄声,一听就知有百来骑骏马。
“阿史那将军!请留步!”忽听一个熟悉的宽厚声音大声喊道,语气颇为急切,正是南朝太子。
只见太子身穿南朝华丽的明黄太子朝服,头戴金冠、身佩玉带、脚穿金线云靴,身跨着宝马玉花骢。
太子下了马,歌舒这才见太子俊美的脸有些苍白,眼底隐隐有些黑。太子叹道:“阿史那将军要走,怎不与孤打声招呼,孤也好设宴为将军践行。孤这几日一直忙于政务住在宫中没有回府,今天刚下朝来就听说将军要走了,连忙让人收拾了赶来送将军一程。”
歌舒不禁心中一热,当初少年时他在可汗和众贵族之下争出头,后来也身为最能征战的将领,可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关心看重。
“太子客气了,歌舒此去后归隐大漠牧马放羊,可也不能再称将军了。”
太子执其手含泪道:“在孤心中,将军永远是那个以五千骑直破柔兰王城的千古猛将。将军,此去路远,孤临时让人给各位备了马和一些细软,还请务必不要嫌弃。”
“殿下……”
“将军,今日这一走,只怕有生之年,孤再也见不着将军了。还请将军走之前,与孤共饮,了却孤多年心愿。”
太子说着,就有侍从呈上两个皮袋装的美酒,太子递了一袋给歌舒。
歌舒喝着南朝的美酒,只觉热泪盈眶,却见太子竟也眼泪都流下来了。
太子执着歌舒的手,痛惜道:“可惜了,是我徐廷烨没有福分留住将军,也是我南朝没有福分能拥有将军这样的人才。将军,珍重……”
歌舒心中豪气一涌,伏身下拜,道:“太子殿下!”
太子一惊。
只见歌舒抬头望着太子,朗声道:“太子殿下的为人和胸襟实在是让歌舒不舍,太子殿下待歌舒以至诚,歌舒此生愿为殿下效忠!”
太子喜出望外扶起歌舒,喜极而泣,道:“好!好!将军且等孤三日,三日后上朝,孤定向父皇推荐你为‘归德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