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道：“姜小鱼, 我警告你, 你再敢老不正经, 调戏良家男子, 我会……我会让你跪搓衣板！”魏无忌也是听她天南海北的胡侃过的，所以，居然找出这么一句话来。说完之后，自己也尴尬，他堂堂武英侯居然跟个小媳妇似的, 要捍卫自己的领地。

谢智骁瞪了他一眼，他心情复杂, 一边嫉妒魏无忌，一边失望。可是失望之余又觉得这种心情站不住脚, 她本来就是皇上的妃子，他们相遇时她就已经属于别的男人。

他竟然不知如何自处, 伤心之下闭上了眼。

她却长长叹口气，像往常一样闲聊：“我扮男人像吧，我真恨没有生为男儿身，就像司马小姐说的一样，如果我是男人, 我就可以科举为官, 就算我不会武功，我出身寒门也没有关系。身为女子，就像生来就带着原罪似的，男人有很多情人就叫风流才子, 女人有很多情人就叫淫/娃/荡/妇。男人若不肖，以妻告夫，就要先收押三年，而女人做一点错事，就是一纸休书，然后人人唾弃，无立足之地。这个社会，男人自己犯点错，可以被原谅，因为人无完人，但是对女人的苛求，堪比圣人。男人若是没用，在外是个窝囊废，于是就越发限制女人，要她们柔顺、柔弱、服帖、卑下，然后他们在女人面前作威作福、无所不至，找到自己是强者的错觉，自欺欺人。也许像轩辕凌恒这种男人，他并不算窝囊，可是他对女人可也真不算好。后宫女人，说起来是什么尊贵的娘娘，其实和妓/女也没有太大分别，同样不接客就会死，同样大多数不得善终。要说有区别吧，妓/女如果当红的话，可以适当地挑选客人，后宫女人不能挑，只有一个轩辕凌恒；妓/女是被迫开始接客，后妃是抢着接客，虽然我没有抢过，那也感谢我这张脸，不然也得抢。”

虽然她对男女不平等有很多意见，但是她之蜜糖，我之砒/霜，在现代，男女都难平等，而反对平等的很大部分恰恰是女性自己。这个情况只是让她很无奈苦闷，却也不是她的任务。

谢智骁确实没有触及过她的内心，他是知道她的顽童性子，知道她有独立的人格，但是不知道她的苦闷。

“我不是那种男人，我敬你爱你，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花弄影浅浅一笑，却没有回应他这句话，悠悠道：“轩辕凌恒，也许我是喜欢过他的，毕竟朝夕相对三年，要说开心的日子也有。若从来就不喜欢他，是很难做到的吧，习惯了一个职业，那职业也成了生活，我当不了那种真正冷情冷肺的人。轩辕凌恒也说他爱我，可是在说这句话的同时，珍淑仪皇子都怀上并生下来了，可笑。珍淑仪的儿子有潜龙之命，将来她就是太后，以我的身份经历，我怕是要成为第二个‘人/彘’。不是我多想了，女人只要进了后宫，就不是常人了。虽然都是可怜女人，但是我们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妇人之仁。我当初还天真地怀着一丝希望，我让轩辕凌恒封我当皇后，让我与他共治天下。只要我有权力，我就可以最终在朝上剪除傅家势力，潜龙失去依托，不过是我手中玩偶，作为回报，我会真心辅佐轩辕凌恒，然后真心爱他，教育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当一个好皇后。但轩辕凌恒不愿意，还骂我罚我，那我就不跟他玩了。侯爷，你说魏无忌骗了我，其实不是，我是自愿的，我一来寂寞，一来也是自救。魏无忌是风流了一点，但我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贤妻良母，天残配地缺。人生苦短，常常身不由己，更应惜取眼前的快乐，他能在我寂寞的时候陪陪我，我觉得挺好的。他虽然年纪大点、好色了点、前科太多，但我相信他是真心想帮我。就算将来我俩说再见时，我想我有困难，他还会真心帮我，他打发姬妾都还是会尽量多给钱的，并且鼓励她们再嫁，再找到幸福。如果是轩辕凌恒肯定就做不到，打入冷宫，只有等死。”

谢智骁目光复杂，心疼、疑问、嫉妒、诧异、温柔，也难说得清了。而魏无忌看着她却很深情温柔，尽管她也数落着他的不好，却也实实在在承认他的地位了。

花弄影不会为吊男人当“纯洁无辜的白莲花”，她的爱、恨、忧、愁，甚至欲，都是真实的，她只是一个凡人。

谢智骁道：“你……就这么简单，接受了魏无忌？为什么会这样？”

花弄影苦笑，说：“那要多复杂呢？除了魏无忌，世上也没有男人会进宫偷偷看我。初时是挺讨厌的，但是和轩辕凌恒比，感觉他还是有自己的优点的。”

“我会！我天天守在你的宫外，我只要你平平安安，我只要一年中，能见到你几面……”

花弄影道：“你现在不是能见到我吗？我们还是朋友。”

“不！我不要做‘朋友’……”

花弄影盘着腿，叼着狗尾巴草，满身的痞气，说：“那我又不能嫁给你，对不对？不管怎么说，魏无忌确实是我的老情人，我自诩英雄，敢作敢当——我确实把他给睡了。我呢，就是那种传统眼光中不贞的女人，并且不打算改正，也不认错。你如果把我看成男性朋友，是不是就可以了，因为你朋友中三妻四妾的不少吧，你不也一样没意见？《千字文》曰：‘女慕贞洁，男效才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