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但这三户人家都不合适。因为一户是个年轻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岑卫东一个大小伙子住过去瓜田李下的,不合适,还有一户家里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一门心思想嫁知青,要是看到岑卫东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保不准闹出什么事来,也不妥。最后一户是个二流子,家里乱得像狗窝,都不知道几年没打扫了,地上堆了巴掌厚的一层垃圾,连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房子也破破烂烂的,自打他爹妈过世后就没修过,一到夏天天上下大雨,他家里就下小雨,这怎么住人?
四队队长正头痛,忽然看到陈向上背着竹篓拿着镰刀过来。
他眼睛一亮,给陈向上招手:“向上,割猪草呢?”
陈向上年纪下,四奶奶舍不得他下地干重活,队里就给他安排了割猪草的活儿,一天割够队里六头猪吃的猪草,给六个工分。
“明江叔,你叫我啥事?”陈向上背着背篓过去问道,眼睛还悄悄瞅了岑卫东几眼。
四队队长笑着说:“你奶奶在家吧?我们过去找你奶奶说点事。”
“在家的。”陈向上点头。
“那行。”四队队长招呼岑卫东,“走吧,我们去向上家看看。他们家就祖孙俩,房子是六年前,他爹妈还在世时才翻修过的,还挺结实的。”
岑卫东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好。”
祖孙两个人,人口简单,他住着也会少很多麻烦和烦心事。这个确实比先前那几户合适。
两人来到陈向上家,四奶奶在院子里育苗,看到他们立即站了起来:“明江,来来来,请坐,这个小伙子是?”
四队队长没坐:“四婶,你别客气了,我站会儿就行。这个年轻人是来咱们村找房叔治病的,这儿有他的介绍信。”
四奶奶不认识字,瞅了一眼,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四队队长,来治病的,不带去老房家,跑到她这儿来干什么?
四队队长说:“是这样的,岑同志要在房叔那里治一段时间的病,所以要在咱们村找个住的地方。我们队里你知道的,实在
是找不出合适的地方,刚才碰到向上割猪草,我就想到了你们家还有空房子。我想让岑同志治病这段时间就住你们这儿,他的粮食他自己带,你们是一起开火或者单独开火都行,这个你们商量,你看行不行?”
四奶奶家人少,做饭快,就是分开煮饭,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四奶奶人本来就心善,又看岑卫东这么个大小伙子,过来一治病就是几个月,估计病得不轻,很是同情,非常好说话:“只要小伙子不嫌弃,就在我们家住下吧,至于吃饭……要不还是分开吃吧。”
四奶奶想着自己家的粮食不够,这段时间锅里都见不到几粒米饭,全是土豆野菜的,哪好意思跟岑卫东搭饭。
“也行,岑同志,你看怎么样?”四队队长转身问岑卫东。
岑卫东进院子就打量过了,四奶奶家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打扫得很干净,屋檐下的柴也堆放得整整齐齐的。老太太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了补丁,但很整洁,看得出来,这家人比较爱卫生。
只这一点就让岑卫东非常满意。
“我没意见,谢谢四奶奶!”岑卫东笑着说道。
看到这个年轻人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四奶奶心情也很好:“那小岑,你今天就搬过来吧。趁着有太阳,我把被子褥子晒了。”
“我来吧,你跟我说在哪里。”岑卫东主动道,又扭头对四队队长说,“队长,今天麻烦你了,我在这儿把房间收拾一下。”
四队队长见双方都很满意,也很高兴:“行,那你们忙,我走了。”
上午,岑卫东就留在了四奶奶家,将他要住的房间收拾了一遍,打扫干净卫生,被子被褥晒一晒,敞开门通通风透透气。
一忙,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在房老爷子家吃过饭,岑卫东就告诉他自己找到了地方住,下午就搬走。
听说是四奶奶家,房老爷子颔首:“也好,他们家挺好的。”
四奶奶青年丧夫,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娶上媳妇,结果才没过几年好日子,又遇上意外,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饶是这样,也没打倒她,她带着孙子相依为命,有空就绣鞋垫,还攒钱让向上念了五年书。
跟四奶奶多接触,
对岑卫东没坏处。
于是,等傍晚陈向上背着一篓柴和野菜回家时就瞧见院子里站着个陌生的男人。
他立即退了一步,戒备地盯着他。
四奶奶瞅了,嗔了他一眼:“向上,叫人,这是岑卫东,你可以叫他大哥。他来房老爷子那里治病,要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
“哦,岑大哥。”陈向上死死捏着背篓的两条绳子,呐呐地喊了一声。
岑卫东点头:“向上,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
陈向上不说话。
四奶奶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不是去割猪草吗?怎么又去捡柴了?”
“就是割完了猪草我看还有时间,就去山上转了一圈,捡了点柴。”陈向上小声解释。
“那把背篓拿下来啊,一直背着不累啊。”四奶奶走过去,帮他取下背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