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街沿街店铺鳞次栉比,酒楼茶舍不知凡几。
乔二姑娘选了一个能清楚瞧见有间酒肆大门的茶楼,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一直盯着那里。
眼下还未到晌午,茶楼里人也不算多,一时还算清净。
一名穿青色比甲的丫鬟上了楼,来到乔二姑娘面前小声禀报道:“姑娘,婢子打探过了,骆姑娘每日都会来酒肆,不过上午过来的时候少,一般都要到傍晚。”
“傍晚?”乔二姑娘捏着茶杯,咬了咬唇。
如果要等到傍晚,时间就有些久了。
丫鬟忙道:“也有晌午过后就来的时候。”
“那就等。”乔二姑娘瞬间下了决心。
想一想要做的事,她内心未尝没有胆怯,可是为了姐姐只能豁出去了。
这就是一鼓作气的事,现在回府或许就没有勇气出来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极慢,令人生出度日如年的煎熬。
乔二姑娘从晌午等到日头西移,总算等到骆笙出现。
她霍然起身,匆匆下楼。
骆笙尚未走到酒肆门口,就听身后急急一声唤:“骆姑娘请留步。”
一时听不出是谁,骆笙转过身来。
乔二姑娘快步走到骆笙面前,匆匆行了个同辈礼:“骆姑娘,总算等到你了。”
骆笙不动声色问:“你是——”
乔二姑娘气个倒仰,忍着恼火道:“骆姑娘贵人事忙,忘了我随母亲上门相求的事了吗?”
“呃,想起来了,原来是乔二姑娘。”骆笙恍然。
她记性当然没有这么差,在这个流言满天飞的节骨眼,乔二姑娘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言而喻。
“眼下还未到酒肆开门的时间,乔二姑娘若是想吃酒,还要等一等。”骆笙客气解释一声,转身欲走。
“骆姑娘,我不是来吃酒的!”乔二姑娘声音扬起。
青杏街正到了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而吸引无数达官显贵前来的有间酒肆又是青杏街上一个独特存在,此刻两名美貌少女在酒肆门前似是起了争执,很快引得许多人驻足。
骆笙语气冷淡下来:“这里是酒肆,乔二姑娘既然不是来吃酒的,那我就不招待了。”
见骆笙抬脚要走,乔二姑娘情急之下去抓她衣袖。
一只手伸出,牢牢抓住乔二姑娘手腕。
红豆绷着一张脸,不悦道:“你这人,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对我们姑娘动手动脚呢?我们姑娘可不好女色!”
此话一出,笑声登时此起彼伏。
有间酒肆的东家养面首几乎无人不知,这也是许多人根本不相信开阳王对骆姑娘有意的原因。
什么男人忍得了这个啊。
一片笑声中,乔二姑娘脸涨得通红,心一横跪了下来:“骆姑娘,请你帮帮我姐姐吧!”
这一跪,场面陡然安静。
看热闹的人一时懵了。
瞧穿戴这也是位大家贵女,怎么说跪就跪下了?
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素衣少女,不少人倒抽口冷气:嘶——该不会是骆姑娘抢了人家姑娘的未婚夫吧?
乔二姑娘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当众下跪求人的屈辱几乎使眼泪瞬间落下:“骆姑娘,我姐姐毁了容实在太可怜了,请你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大发慈悲帮帮她吧……”
先前来求骆笙,还需要掩人耳目,如今却用不着了。
她甚至觉得姐姐毁容的消息传开了是好事,至少能光明正大来求骆笙帮忙。
倘若骆笙不愿,也能让世人看一看这个人的狠心肠。
骆笙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乔二姑娘,略有些意外。
她确实没想到乔二姑娘这么能豁出去,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一名少女跪地乞求,一名少女一言不发,很快就使围观的人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啊?骆姑娘把紫衣姑娘的姐姐毁容了?”
“别瞎猜,那位紫衣姑娘应该是乔府二姑娘,太子妃的妹妹。”
不少人登时想到了近日流言,议论声当即小了许多。
“原来太子妃毁容的事是真的。”
“太子妃毁容,乔二姑娘为何来求骆姑娘帮忙?”
“听说神医对骆姑娘另眼相看,乔二姑娘是请骆姑娘帮忙请神医吧?”
听到的人恍然。
而接下来乔二姑娘的话,也证实了众人的猜测。
“骆姑娘,你曾请动神医医治骆大都督,也曾请动神医出诊平南王府,可见神医对你青眼有加,求你帮帮我姐姐吧。”
眼见一个大家贵女跪在大街上哭得梨花带雨,看热闹的人不由升起怜悯之心。再看骆姑娘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天平更往另一方偏。
骆笙听着那些议论,微微一笑:“乔二姑娘是来求我帮忙的?”
听骆笙这么说,乔二姑娘以为她扛不住众人议论态度软化,当即心头一喜,扬声道:“正是!”
骆笙陡然冷下脸:“我怎么看不出乔二姑娘是诚心来求我帮忙的?求人帮忙,不该是递上拜帖,等所求之人方便招待时带着礼物上门好好说道么?乔二姑娘可倒好,当街这么一跪一哭,这分明是要借着世人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