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火是个稳住的年轻人,面对骆大都督不卑不亢道:“卑职奉命前来提审平栗。”
“因何提审他?”骆大都督问。
石火道:“刺杀流清县令的人供出是受平栗指使。”
骆大都督眼神一缩,本想问刺杀流清县令之人是否出自某杀手组织,却硬生生咽了下去。
皇上是个多疑的人,他卷入十二年前的旧事后命多方参与调查,为的便是相互制衡。
开阳王便是其中一方。
他向开阳王打听这些,一旦传入皇上耳中就不妙了。
对于才从大牢出来的骆大都督来说,自是谨慎为上。
咳咳,他不急,说不定开阳王就主动告诉笙儿了呢。
骆大都督本是灵光一闪想到这里,再一琢磨,居然觉得十拿九稳。
见骆大都督没吭声,石火拱手问:“大都督,不知现在方不方便提人?”
骆大都督收回思绪,神情陡然沉重:“实不相瞒,平栗逃了。”
逃了?
石火错愕看骆大都督一眼。
关在锦鳞卫诏狱的人逃了,出了这种事骆大都督刚才给他的感觉为何是美滋滋的?
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
当然,石火不是三弟石焱,哪怕诧异也是隐晦的。
“大都督能否告知详情,卑职好向主子交代。”
骆大都督神色尴尬:“是我管教不严,小女与平栗兄妹情深,闹着要见他一面就让她去见了,结果平栗劫持了小女……”
石火听愣了。
骆姑娘与平栗兄妹情深?
骆姑娘被平栗劫持?
这消息就委实有点惊人了。
石火匆匆离开锦鳞卫衙门,把得来的消息禀报给卫晗。
“你再说一遍。”
明明语气平静,石火却听出阵阵寒意,忙复述一番。
“骆大都督真的这么说?”
石火抱拳:“骆大都督亲口对卑职说的。”
卫晗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骆大都督正耐心等着消息,就有锦鳞卫进来禀报说开阳王到了。
骆大都督心中微讶。
亲卫都来过了,开阳王不至于再跑一趟吧?
不管心中如何想,对开阳王却不能失了礼数,骆大都督不动声色迎了出去,客气道:“没想到王爷大驾光临,王爷有事打发人来说一声就好——”
卫晗开门见山道:“听说平栗劫持了令爱。”
“惭愧,让王爷见笑了。”骆大都督面露讪色。
女儿和打入大牢的叛徒私奔是惊天丑事,也就是笙儿这些年把他磨练出来了,他才能这么镇定。
“是骆二姑娘吗?”卫晗再问。
他在赶来锦鳞卫衙门的路上就想到应该是石火听岔了,只是还需问一问,才能真正安心。
骆大都督有点不高兴了。
这种丑事怎么还刨根究底呢?
没想到开阳王也是个八卦的人。
不过人是从他这跑的,他能出来还多亏了眼前青年帮忙,骆大都督可硬气不起来,于是点点头:“是那个不成器的丫头。”
卫晗扬了扬唇。
骆大都督:?
为何他竟从开阳王面上瞧出一丝高兴来?
卫晗旋即正了脸色:“大都督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那一脸严肃,让骆大都督以为刚才眼花了。
“多谢王爷。”
二人本也没有多少话说,再寒暄几句,卫晗便道:“那我告辞了。”
骆大都督暗松口气:“王爷慢走。”
卫晗走了几步,脚下一顿突然停下。
“王爷还有别的事?”
“今日……有间酒肆开业么?”
骆大都督沉默一下。
他忽然觉得这才是开阳王跑一趟的真正目的。
咳咳,笙儿想开业就开业,想歇业就歇业,哪会和他说。
不过在外人面前可不能露怯。
骆大都督当即严肃了神色:“倒是没听笙儿说今日酒肆歇业,应当会开门的。不过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反正笙儿每日都会准备我的酒菜。”
卫晗轻轻敛眉。
他感觉骆大都督在跟他炫耀。
不过考虑到骆大都督与骆姑娘的关系,只好算了。
“多谢大都督告知。”卫晗微微颔首,大步离开了锦鳞卫衙门。
回到王府,卫晗冷冷道:“叫石火过来。”
石火很快赶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手上的事暂时放一放,去把恭桶刷了。”
石火一脸茫然走了出去。
刷恭桶可是王府酷刑之一,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竟然把三弟和四弟常干的差事给抢了。
卫晗端起茶盏慢慢喝了几口,对打发去刷恭桶的亲卫没有丝毫同情。
这都能弄错,也就适合去刷恭桶了。
骆姑娘怎么可能与平栗兄妹情深。
平栗这一藏,就过了三日。
他没有选择出城。
比起出城后慌不择路逃命,反而留在城中更容易藏身。
城中有他多年来陆陆续续置办的几处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