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年未弱冠的新科状元郎苏曜穿红袍、插红花,跨马游街时不知惊艳了多少京城男女老少。
后来苏状元成了苏修撰,一身青色官袍更是衬得他清俊无双,令人侧目。
眼前这个掉出马车摔在大街上的青衫少年,分明就是状元郎啊!
再看马车——
有眼神好的又惊叫起来:“天呐,是骆姑娘的马车!”
众人定睛一看,纷纷附和:“没错,真是骆姑娘的马车。”
状元郎从骆姑娘的马车里掉了下来?
嘶——这是有大热闹要看啊!
恰在这时,卫丰带着几名下人经过。
寻了大半日不见卫雯的影子,总要吃口饭再继续寻。
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卫丰大步走了过去。
“让让!”王府下人在前开路。
看热闹的人发现平南王世子来了,哗啦让开一条路。
原本小老百姓中能认出平南王世子的不多,这不是小郡主丢了嘛,平南王世子一直在寻人,这张脸来来回回看见好几次就都认识了呗。
卫丰看着以手撑地准备起身的少年,语气阴冷:“苏曜?”
少年爬起来,并不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低着头跨上马车。
奈何红豆钻出车厢,气势汹汹堵住了去路。
卫丰箭步冲过来,把少年拽下,怒道:“你还想躲!”
少年避无可避,立在众目睽睽之下。
卫丰看清少年模样,愣了愣:“你不是苏曜?”
少年抿了唇,没有吭声。
红豆利落跳下马车,冷哼道:“什么苏曜啊,世子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们姑娘的下人。”
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
天啊,骆姑娘的新面首居然长得这么像状元郎?
很快有消息灵通的人眉飞色舞道:“原来传闻是真的啊,据说骆姑娘去南边的时候看上了状元郎,还闹着要嫁给状元郎呢。”
“还有这事儿?”
“你们不行呀,不是京城发生的事就不关注了?我跟你们说,骆姑娘的外家和状元郎是一个地方的……”
短短工夫,骆姑娘与状元郎曲折复杂的关系就传遍了。
再然后,众人看着少年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没想到骆姑娘还是个痴情人啊,这是求状元郎而不得,找了个替代品?
混在人群中的石焱拔腿跑回酒肆,冲入了后院。
卫晗还在柿子树旁坐着。
石焱跑过来,叹气:“主子,您还在这儿等骆姑娘呢,出乱子了!”
“什么事?”卫晗放下已经凉透的茶。
骆姑娘离开时说让他喝茶歇歇,要回一趟大都督府,他已经喝了两壶茶了。
“骆姑娘不知从何处带回一个少年,长得很像苏状元!”
卫晗眉梢微动,声音低沉:“你从哪听来的?”
石焱哭笑不得:“那个少年与骆姑娘同乘一辆马车,不知怎么从马车里掉下来,整条街上的人都瞧见了……”
主子这是不愿相信这么残酷的事实,还是对骆姑娘的自制力过于自信了?
嗯,应该是前者。
想想骆姑娘撂下一句话走了,主子喝茶喝到现在,小侍卫就一阵心疼加心酸。
卫晗大步走了出去。
青杏街上的热闹引起了某衙役的注意,忙去禀报林腾。
“林大人,骆姑娘带了个面首逛街,那面首被许多人认成了苏修撰。”
林腾听了立刻赶过去。
卫丰正在逼骆笙下车:“骆姑娘还要在车中待多久,不下车与我聊聊么?”
素罗窗帘被掀起,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庞。
“世子要与我聊什么?”
卫丰伸手一指:“聊一聊骆姑娘的面首。”
骆笙皱眉:“难不成世子还要管着本姑娘养面首?”
“那我管不着,不过这一位可不一样。”
车上的少女似乎没有下来的意思,素手搭着窗边懒懒问:“如何不一样,就因为他长得有些像苏状元?”
卫丰咬牙切齿:“不错,就因为他长得像苏修撰!”
看热闹的人登时竖起耳朵。
精彩的时候到了,可不能听漏一个字。
卫丰不负众望,冷冷道:“舍妹昨日失踪,有人说瞧见她与苏修撰在一起,结果刑部的人调查后才发现那时苏修撰正与几名同僚一起用饭。几名翰林不可能全扯谎,瞧见苏修撰的人也没必要胡说,事情就变得离奇了。”
他说着扫向飞阳:“今日见到他,我终于想明白了。”
“世子,林大人过来了。”一名下人低声道。
卫丰侧头一看,扬声道:“林大人来得正好,看看此人长得像谁。”
林腾仔细打量飞阳,暗暗吃惊。
若不是昨日才近距离见过苏修撰,今日乍然一看他还以为站在眼前的就是苏修撰。
“是不是很像苏曜?”卫丰冷笑着,“刚才他摔在地上,只看背影连我都认错了。要是换了不曾与苏曜打过交道的人,远远看一眼会怎么样?”
骆笙下了马车,平静问道:“世子的意思是他与郡主的失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