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雨也看向儿子,“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妈妈的问话,小家伙像是打开了记忆的伐门,一拍脑门儿,用他那软糯糯的童音回道:“广播里在叫爸爸接电话。我发现妈妈使用了精神力屏障,知道你们听不到,就过来喊爸爸去接电话。”
电话在连队的临时指挥部。话务兵都是用喇叭喊人去接电话。精神力屏障隔绝了里面的声音传出去,同时也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传进来。
小家伙完有些心虚的看了宁爸一眼。他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爸爸在说图纸的事,这一打岔。他就把接电话的事儿给忘了。
宁夏对自家这小祖宗,真是又爱又恨。抬手在小家伙头上用力揉了几下,这才留下一句“我去接电话了。”转身跑步而去。
小家伙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有些心虚的问:“妈妈,爸爸生气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易秋雨看着儿子反问。儿子在心虚,她看得很明白。可是,他为什么心虚,她一时却没想到。
小家伙低着头,小声嘀咕道:“我刚才说他笨来着,还用外公吓他。他肯定生我气了。”
真是这样吗?如果真这么简单,他就不会低着头,不敢看她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易秋雨又问。
小家伙再聪明,可他也只是个孩子。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呢!被妈妈一问,他的目光就开始闪烁,眼珠乱转,小脸通红,不敢往妈妈那里看。
易秋雨被他这心虚又羞涩的小模样萌得不要不要的,差点没忍住将他搂进怀里揉搓。不过,做为一个严母,她必须得严肃处理这件事。
她将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压下去,装出一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将小家伙的小脸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怕他笑话你昨晚的事,所以就想先下手为强,也给他找点事。对吗?”
被妈妈说中心事,小家伙原本绯红的小脸,刷地一下,就变白了。小身子都被吓得轻颤了一下。
易秋雨只是根据儿子心虚的表现猜测他的小心思。只是,没想到还真让她猜准了。她更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问话,竟然会把胆大包天的儿子给惊着。
她当然不会真的以为,小家伙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才受惊。这件事真正的症结是在昨晚尿床这件事上。看来尿床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只怕会在小家伙心里留下阴影。
只是,这会儿她即便是心疼,也不能出言安慰。只能继续引导。
“我早就说了,昨晚的事情,只是小事。我和你爸爸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只有你自己还在耿耿于怀。”
易秋雨连尿床这两个字都不敢提了。可是她还是低估了小家伙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她的话一落,小家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像是受到十万点伤害似的,眼泪哗哗地就往下掉。
看得易秋雨十分无语。将他搂进怀里,无奈的道:“我都还没骂你呢!你就哭起来了。这让我还怎么骂啊?”
小家伙哭得更伤心了,但是却没像昨晚那样大声哭。只是不停的流眼泪,还不时发出压仰的呜咽声。这样子比他大声哭闹,更让人心疼。
易秋雨纵有再多的严母意志,也被他这可怜的小模样给摧毁了。只得展开慈母模式,心肝宝贝似的搂在怀里哄着,“乖乖,快别哭了。妈妈不骂你了,也不说你了还不行吗?”
哪知小家伙到是有脾气了,挣扎着不让她抱,还一边哭得伤心,一边大声控诉,“呜呜……大骗子,爸爸妈妈都是大骗子。你们骗我!”
易秋雨:“……”她被自家儿子的指控惊呆了!她何时骗过他?何时敢骗他?
不过看小家伙喊得声嘶力竭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无端指控啊!难道真是她在不经意的地方,给小家伙造成了伤害?
于是,她耐着性子问:“那,你能说说,我们怎么骗你了?”
“呜呜……你们……呜……你们明明答应了要保密。还当着我的面把东西丢了。可是,你们一大早又捡回来了。还晒在外面给大家看。”
小家伙开了个头,许是放飞自我了,越说越溜,最后更是直接吼了出来:“人家又不傻,一看到那些东西,还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易秋雨:“……”儿砸你想太多了!你老妈只是洗了一下床单被面而已。
可是,仔细想想,小家伙心思细腻,对于在意的事情更是敏感多思。他们当时既然选择当着孩子的面处理掉“罪证”。确实不应该让这些东西在出现在孩子面前。这样也确实会让他产生被欺骗的感觉。
如果是在工业高度发达各种布料堆积发山的未来世界,这样处理起来确实简单可行。在那个时代,床上用品,用一次就丢,损失的只是一点钱。只当是支持工业产品的运转,为国家经济发展做贡献了。
可他们却是生活在一个人,一个月只有一尺布票供应的饥荒年代。在这个大环境下,哪怕她的库存里有足够的布料供她挥霍。她也做不出因为孩子尿一次床,就把九成新的床单褥子一起扔掉的事。许是在这个物资紧缺的年代生活久了,她已经习惯了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
只是,她一时不小心,却忽略了家里有个不好糊弄的天才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