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不渴……”
“说了这么多也该渴了。喝了就自行回去,别在这打扰我和你师母赏月。”
这个时候谢伏危这才留意到沉晦的那把问心剑也放在了桌子上,窗外月光皎洁,柔和地流淌在了它天青色的剑鞘之上。
好似烟雨蒙蒙,说不出的柔美温和。
谢伏危从一开始就知道沉晦的道侣是以身殉剑而陨的,原本该神魂消散的。
最后沉晦舍弃了一魄这才将其留了下来,封在了问心之中。
这不是谢伏危第一次见到沉晦与问心一同赏月了,可从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难受。
好像心里一下子跟着空落落的,又似被什么蒙着,闷闷得喘不过气来。
谢伏危默默将杯盏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而后轻轻将其放回了桌子上。
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沉晦的声音骤然响起。
“伏危,不知春是一把斩妖剑,任何时候也莫要忘了。”
“心慈手软是剑修大忌。”
青年脚步一顿,手不自觉放在了不知春的剑柄之上。
触手冰凉,好似霜雪一般。
虽然谢伏危不知道沉晦为何会突然说这句话,但是他却并没有多想。
只当是他的寻常告诫和提醒。
谢伏危薄唇微抿,那双眸子清透纯粹,又似剑刃般凛冽生寒。
“师父放心。”
“斩妖除魔,我自当义不容辞。”
……
苏灵回小南峰的时候,月朗星稀,一片静谧。
平日这个时候林风可能早就喝了点儿小酒回去休息了。
只是过几日摘英会要到了,他想着赶着给苏灵做一件称手的法器,所以还在屋子里忙活。
因此苏灵刚一回来便他给逮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这都快三更天了。”
苏灵与陆岭之分开的时候其实不算太晚,但是她怕自己身上的气息被旁的弟子长老发现,又自己御剑绕着各个峰转悠了一圈。
等到身上彻底没了妖气之后,这才慢悠悠得往小南峰赶。
原以为林风这么晚了已经休息了,结果还是没躲开。
林风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苏灵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剑伤,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他黑着脸,拎着苏灵跟拎小鸡仔一样,直接给丢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坐着。
“那老东西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留情,这下手也忒重了,真当你是谢伏危那小子那么皮糙肉厚?”
“这丹药你吃上三颗,然后再运转下周天,可以缓解你身上大半疼痛。”
苏灵见林风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吃了药照做。
等身上的酸涩疼痛都没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向林风。
月光清浅,就着月色苏灵这才看见林风的手不知怎么也受了伤。
“师父,你怎么也受伤了?”
苏灵看着怪心疼的,将手中的丹药递给他,伸手抓着他的手腕凑近仔细瞧了瞧。
“是被剑刃还是冰刃给划伤的?怎么这么多口子?”
“只是试法器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真是的,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见苏灵皱着眉还凑近给自己呼呼了几下,林风老脸一红,很是别扭地抽回了手。
“倒是你,少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一提到这个,苏灵就格外心虚,她不去看林风的眼睛,囫囵说了几句。
“没什么,就是我练剑久了太累了。你也知道沉师叔手下不留情,我太疼了,就随便找了一处地方休息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睡过头了。”
“那老家伙的确下手没轻没重的。”
只要一搬出沉晦怎么怎么了,林风便办点儿不怀疑,好像这世上什么坏事他都做尽了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行了,既然你也累了就早些休息吧。这才刚开始,之后还有得你辛苦的了。”
苏灵瞧着林风并未将丹药服下,只是轻轻放在了她手里后便准备离开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想起刚才自己刻意隐瞒了陆岭之的事情心下莫名觉得心虚愧疚。
尤其是在看着林风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样子,她没由来的觉得不安。
好像过不了多久便再也看不见了一般。
“师父……”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你再离开吗?”
或许是听出了苏灵声音里的颤抖,林风脚步一顿,虽有疑惑却还是默默走了回来。
“说吧,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想做一件事情,但是这件事并不被世人认同理解,你也会劝我不要做吗?”
“为师劝你做什么?劝你了你就会不去做吗?”
苏灵一愣,摇了摇头。
“我还是会去做,因为我觉得我是对的。”“但是可能会是一个大错,我不介意旁人如何,我想听听师父你怎么看?”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因为他们不会理解,不会认同,所以在世俗眼里我这样就是大错。”
林风虽不知道苏灵要做什么,却不打算干预分毫。
就像是之前苏灵想要与谢伏危结为剑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