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场景很是诡异。
杀阵已起,一众妖王几乎死得惨不可睹,唯一实力最强的灵王还在苦苦支撑,顶着妖王身份的晏危楼却笑眯眯站在边上看戏。
说好了控制青阳府城阵法、一举踏破人族疆域的大妖魔玄洞山主,却莫名其妙和阵灵联手演了一场戏,反倒把几位妖王尽数坑进了杀阵中。
灵王对抗阵法的同时,想起前几日这位玄洞山主信誓旦旦一定能控制阵灵的保证,只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居然相信了他的鬼话!
早知这阵灵痴呆好骗,不必使用幻术,如此轻易便被哄了去,哪还用得着这家伙出手?他亲自出马就是了。
然而这家伙哄骗了阵灵,却是用来坑害同类,最重要的是,他这么做的理由竟然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非要有什么原因,那就是本王看不惯这几个蠢货!”
阵法边上,黑袍少年的身影若隐若现。他的语气无辜又无害,理直气壮得惊人。
“而且,我猜你们多半也要在事后谋害我,本王先下手为强又有何不对?”
说话的同时,他还在不断借助阵法之力对灵王进行远程攻击。
灵王被气的几欲呕血。不对,是真的喷了一口血出来!
本就在阵法中受了伤,又被晏危楼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话气了个够呛,怎能不让他呕血?
“疯子!你这疯子!”一边苦苦支撑,他还在试图和晏危楼讲道理,“你可知这么做对你没有半点好处,我等若是被坑杀在这里,等那些人族大宗师赶过来,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打紧,只要本王心里痛快就好。活着不就是求一个顺心愉快吗?”
灵王:“……噗!”
灵王感觉这就是个疯子,而他自己也快要被逼疯了。
他一向自诩为妖魔中的智者,做事情从来都是先动脑子,和那些只会横冲直撞的家伙不一样。
这次的计划原本妥妥的。正面强攻青阳府城损耗太大又耽误时间,容易引来援兵。得知阵灵的存在后,他才会另辟蹊径,准备直接控制阵灵。
为此,他特意将人选选为来到青阳府不足一年的外来者玄洞山主。正是看中此妖根底浅薄,又沉迷美色,胸无大志。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准备了后手。那就是那枚提升神魂境界的丹药。以玄洞山主如今境界,不嗑药万万无法控制阵灵,一旦磕了药便会受他所制。
如此一来,即便此妖打开阵法后野心膨胀,想要独吞战果,那也由不得他!最终反倒是给灵王做了嫁衣裳,说不定还能一举收服或铲除其他妖王。
然而,如今这一切筹谋都毁于一旦。起因就在于这个他从没放在眼中的玄洞山主,这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有谁见过这等一个看不顺眼便直接下黑手,只因一个莫须有的猜测,毫无证据便认定其他人要谋害自己,于是抢先出手谋害他人的疯子?
最最要紧的是,咱们是一伙的啊!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便利用阵灵坑害同族,完全不在乎他自己会不会转头被人族弄死……这简直是同归于尽的节奏啊!
面对这种不讲道理的疯子,灵王便是有再多谋划也是无用。此刻只能在心中流下悔恨的泪水,简直想要回到数天之前给脑子进水的自己一记头槌!
阵法核心一处被隔离的安全区域,同时也是阵灵所在。
晏危楼通过混乱的阵法空间观察着被困在其中的灵王,姿态俨然一位经验丰富、手法老道的大厨,正在认真观察着铁锅中焖煮的菜品,时不时还要出手控制一下火候,避免将之熬得太烂。
眼看对方接连经历了杀阵的折磨,还有晏危楼反复的言语打击,已然从一开始从容不迫的状态,变得越来越心浮气躁,气急败坏……晏危楼却是神情平静,不慌不忙,显出十足的耐心。
突然,他勾唇一笑:“时机到了!”
随即身形一闪,借助阵法内部空间挪移之力,再度出现在灵王面前。
阵中变幻莫测,狂风骤雨雷霆冰雪组成重重杀阵,破开一重又一重。灵王的实力的确很强,其他妖王此时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他却是硬生生在阵法中杀出一条路,一直撑到现在。
只不过,这毕竟是青阳府城最后的一道防线,又有晏危楼在旁边加以指点,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破开的。灵王这一路走来,堪称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为过。
正在滔滔烈焰之中挣扎的灵王,耳边突然响起了少年清越中带着戏谑的声音:
“啧啧!惨,真够惨的!”
灵王立刻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之前儒雅随和的形象:“艹!”
……老子被你坑害到如此地步,现在是没时间跟你算账,否则非要给你剥皮抽筋连妖魂都吞了!你特么居然还敢出现,还敢在这里冷嘲热讽!
灵王越想越气,愤怒欲狂。
却听少年的声音还在慢悠悠地继续响起:“啧,越看越惨。反正这一口气出了,心里舒坦了。要不要干脆算了……”
咦?正想冲上去同归于尽的灵王顿住了。一秒改口:“算算算!算了好!”
灵王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勉强挤出笑脸:“玄洞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