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变成烤凤凰肉了,只怕是连一点灰都不会剩下!
天妖古凤内心深处挣扎了一秒,便双翼一合,身体非常从心地趴在了桌面上,只有脑袋仰起,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可怜巴巴看向晏危楼:
“不!别别别!我愿意臣服!我什么都愿意说!”
“哦?”晏危楼收起劫火,道,“那就先说说你的来历吧。又为什么会被封在凤还城?我可是很好奇呢。”
“……我这只是战术,是假意投降。我要先让他放松警惕,再默默观察他的弱点,将来一击必杀。”
内心默默将这段话重复了三遍,在晏危楼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天妖古凤谄媚地飞上前,挥舞着双翼给少年扇了扇风,一圈淡淡的火焰一闪而逝。
暖暖的微风中,它的声音异常恭顺:“既然大人想知道,小妖定然知无不言。”
天妖古凤诞生于万年之前,人族与妖魔的最后一战之后。由于那时妖魔落败,它这颗刚刚诞生不久的凤凰蛋被父母紧急藏了起来,藏在一处妖魔的秘境中。
此后,神州浩土上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是妖魔主宰大地,人类艰难求生。天妖古凤诞生的时代,却是人族占据神州,妖魔或是被杀或是被擒,只有极少数妖魔躲在秘境中逃过一劫。两族地位彻底颠倒。
而不甘心沦落至此的妖魔开始疯狂袭扰人族疆域,时不时就有妖魔从秘境中出来,对人族城池进行自杀式袭击。
妖魔寿命漫长,实力增长也极慢,血脉越是尊贵越是如此。天妖古凤两千岁时终于进阶为妖王。上古时代的妖王放到现在,堪比入道巅峰乃至半步天人。
天妖古凤一时得意忘形,离开秘境入侵人族疆域,结果却迎面撞上一个人,被人一招擒获,就此悲剧。
当然,天妖古凤在叙述时自然不会这么说,只见它一边挥动双翼,给晏危楼扇着风,一边声情并茂地说道:
“那一战真是惊天动地,日月无光,本王、我使尽浑身解数,与那人战斗了十日十夜,只可惜……敌人实在阴险狡诈,竟然暗算于我,一举功成!”
它赤红色眼睛瞥了身前的少年一眼,隐约露出几分得意。当着你的面说你坏话,你也不能反驳!
“那人一眼看出本、我血脉非凡,天资不俗,企图将我驯为坐骑……可笑!我乃是万中无一的王者血脉,又怎么可能看上这种手段卑鄙又天资粗笨的凡夫俗子?宁死也不屈服!”
说到这,它高高仰起了头,一副睥睨之色,神采飞扬,傲然不群。只可惜,那光秃秃又黑漆漆的身体,实在不具备半分说服力。
“……那人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便将我封印进地底,到如今有八千多年了。”
“哦。”晏危楼长长“哦”了一声,目光在它卖力扇风的双翼上划过,一语中的,“那你现在怎么又屈服了?”
“……”天妖古凤默默忍住同归于尽的冲动,恭声道,“那当然是因为大人您乃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才!只有大人您这样的人物才配让我臣服。”
说出这句话,天妖古凤只觉得身上有某种无形的东西“啪嗒”一下碎成了满地碎片,从此以后再也捡不起来了。
……o(╥﹏╥)o它不干净了。
晏危楼对它的识趣很是满意。
他当然也能看出这只妖王说的话不尽不实,内心深处也绝没有外表这般恭顺,但他不在乎。只要在短时间里榨干净对方身上的价值,迟早要将之了结!
吩咐天妖古凤先到一边好好想想记忆中还有哪些有价值的东西,晏危楼将目光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天渊劫火威力确实惊人,之前还一动不动瘫在桌面上装死的乾坤道图也很快服软了。
那稚嫩的童声再一次响起,传音在晏危楼耳畔。
晏危楼第一次知道了“灵族”这个概念。
人族与妖魔之外,但凡有原本无生命的存在诞生灵性,便可归入“灵族”。
上古之时,山有山灵,水有水灵,天地万物都可诞生灵性。灵族亦有万千,大概分为两类。
——神器中诞生的是器灵,而一方天地山川中诞生的则是天地之灵。
不过如今这片天地已经不同于上古,天地法则不同。唯有神器可生灵,其余天地山川早已灵性断绝,天地之灵不存。
由于神器本就稀少,诞生灵性比天地山川诞生灵性更难,所以神器器灵很是罕见,如今世上恐怕都没有几个灵族了。
那个小鬼的情况有些奇怪,身上既有器灵的杀伐之气,又带着天地之灵的天道自然之意……着实看不透啊。
稚嫩的童声以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感叹着,听上去格外古怪。
不过他是灵族没跑了。蠢!真是蠢!现在的他明显不能动用天地之力,这超出了那具躯壳的控制,居然还强行硬来。我可没见过这么蠢的灵族!太给我灵族丢脸了!
这话音刚落,乾坤道图表面就被人用力弹了一下。
它顿时“哎呦”一声,仿佛突然被弹了个脑瓜崩儿的小孩,愤怒不已。
罪魁祸首却不搭理它,只是随手将之收入袖中,转身打开门。
“什么事?”晏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