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最为妥当。”
悬天峰圣主顿时哈哈一笑,大为满意:“善!小友果然深明大义,通晓是非。不愧是沧海剑宗首席真传!多谢小友厚赠。”
他袍袖一挥,不见如何动作,天妖古凤的躯体便消失不见。
嗡……
沧海神剑在半空中震颤起来,似愤怒又似郁闷,那古朴的剑柄“咚”一声敲在秋月白额头上,直接敲出了一个大包。
秋月白额头一痛,连忙伸手捂住。不过整个人似乎也被沧海神剑敲得清醒过来,双目中闪过一丝恍然。
……刚才他都干了什么?居然将自己花了五千五百极品灵石拍卖得到的东西拱手相让了出去?!
秋月白温文尔雅、谦逊斯文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了,他很想收回之前说的那句话,将天妖古凤之躯要回来。但望了望悬天峰圣主含笑赞许的神情,还是默默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无论这位看上去多么好说话,终究是天人圣者,岂是他这小辈可以随意冒犯?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尔反尔,难道以为天人就不会动怒杀人?
虽则如此,念及刚刚出手的五千五百灵石,秋月白还是有种心痛到近乎窒息的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自闭。
他这个正主都乖乖将到手的东西交了出去,没有二话,身为旁观者的晏危楼自然也不会跳出来说什么。
左右方才已经在逍遥楼后台完成了交割,那五千五百极品灵石已经进入了“燕清霜”的口袋里,天妖古凤之躯最终落入谁手中,又与他何干?
事实上,真要是落入悬天峰,说不定将来哪天他摸上悬天峰,还有机会将之弄到手,干一票无本买卖呢。反之,若是沧海剑宗买去了,他倒不好意思事后毁约,收了钱还抢货。
晏危楼神色不变,静静站在一众已经被天人领域影响、心神不受控制的人之中,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位尚且年轻而意气风发的悬天峰圣主。
这张脸他是很熟悉的,不过比记忆中更年轻、也更有神采。
燃烧着火焰的悬天峰、火焰中衰老腐朽、焚尽残躯的悬天峰圣主,以及那张充斥着后悔不甘的苍老面庞,都在晏危楼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微微一笑。
不知是否察觉到晏危楼的注视,对方的目光也向他投了过来。浩瀚深邃、似乎永远充斥着悲天悯人的宽容。
晏危楼一眼就猜出了他想要做什么。
“小友可是晏危楼?”
晏危楼抱刀而立:“是我。”
晏危楼的语气堪称冷淡,没有半点对天人的敬意,倒像是站在平等乃至更高一层的角度在说话。
悬天峰圣主神色未变:“既如此,还请晏小友随本座走一趟吧。”
他说话的口吻依旧像个温和宽容的长辈,一只手却已经毫不犹豫地向晏危楼抓来。下方大片楼阁化作齑粉。
这看似简简单单的随手一抓,却让人无从躲避,似乎整片天地都在这只手掌笼罩之下,无论向何处躲闪,都逃不开去。
当实力相差太大的时候,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多余的。
别说是主要目标晏危楼,哪怕是同处逍遥楼内的其他人,此时都有种天倾地覆的惊悚之感。
电光火石间,晏危楼的直觉疯狂预警,身体紧绷到极点。
“我拒绝。”
他手腕一抖,清幽冷寒的刀光挥袖而出,似乎有一轮虚幻的明月自地面上升起,轰然撞向那只倾压而下的大手。
下一瞬,大手被撞得微微一滞,倾泻满地的月光中,少年的身影似乎无处不在,化作镜花水月般的幻影。月光所及之处,他都可瞬息抵达。
——曾经进入过天人境界的晏危楼,并不像其他入道大宗师一般,那么容易受到天人领域压制。
那只手掌顿时抓了个空。
“……嗯?”收回手来,高高在上站在天幕中的悬天峰圣主低头沉思,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疑惑的音节。
……哪怕他只是随手一抓,没有用出多少修为,但也不是一个刚刚入道的小辈可以轻易闪避的。这少年不简单!
隐约间,他愈发相信墨先生的话了。
“阁下贵为正道圣地之主,这样强人所难,恐怕不太好吧。”
虚幻的明月在半空中融化,如水银泻地般的月光里,少年的身影飞速由虚转实。他在月光中抬起头来,唇角露出一抹微笑,竟有种莫名的危险。
“不知道在下犯了什么大错,竟被一位天人亲自找上门来?真是荣幸。”
分明是自下而上仰望的姿态,在他做来却没有丝毫低人一等的感觉。
某种不妙的预感隐约在心中浮现,让悬天峰圣主眉心越陷越深,生生挤出了几条竖纹,他淡淡开口:
“执天阁阁主亲自批命,小友命犯凶煞,运极不祥,将会危及苍生,是神州大劫之源头。本座身为悬天峰圣主,为天下苍生计,不得不请小友上悬天峰做客,稍加观测。”
执天阁阁主?!
闻听此言,众人哗然。
这可是一位极为神秘的人物,身份,来历,性别,众人一概不知。此人精通天机卜算之道,只在世间出现过寥寥数次,但每一次“预言”都极为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