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侍卫的喝问,听到小公爷的答话,然后赵宗冕就迅速收拾妥当,转身头也不回一语不发地下车去了。
结束了?
西闲凝视着他离开的背影,错愕之下,又有点“如释重负”。
她忍着不适稍微整理了一下,突然察觉口中有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腥气。
抬手在嘴角擦了擦,西闲猛地醒悟,方才自己好像咬了赵宗冕。
那一瞬间无所适从,像是才脱了水的鱼,西闲来不及多想,一口咬在了赵宗冕的肩颈上,那时候还没觉着怎么样,这会子回味过来,不由打了个冷战。
他气冲冲似的走了,难道跟这个有关?
任凭西闲如何聪明,也万万想不通,赵宗冕“铩羽而归”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镇北王满肚子的怨艾,怏怏不乐,半天没回西闲的马车旁边,有亲卫来过一次,给他能杀死人的眼光逼退。
眼见黄昏降临,队伍在氓山脚下驻扎,赵宗冕回头看了一眼车驾的方向,仍是冷着脸不去靠近。
直到火头军做好了饭,有个人悄悄地靠近过来,小声叫道:“王爷……”
赵宗冕早听出是关潜的声音,动也不动,直到小公爷又叫了声:“小舅舅。”
“舅舅就舅舅,小什么小?”赵宗冕皱眉斜睨他一眼:“真他妈啰嗦。瞧你那娘娘腔的样儿。”
关潜看着他在夜色中更加黑的脸色,心中蓦地掠过白天里那震动了一会儿就消停的马车,他咳嗽了声:“舅舅,我听伺候王妃的人说,她有些不舒服,像是病了。”
赵宗冕本满脸郁卒,听了这句突然回身:“你说什么?病了?”
关潜道:“是,像是从下午开始就不舒服。”
“怎么不早点说?!”赵宗冕猛然起身,翻身上马往回赶去。
西闲确是病了,连日的颠簸,早就让她精疲力竭,何况心弦始终紧绷着,今日这一场,却仿佛把这些日子的内外郁结都点燃了,勉强撑了会儿,就觉着头疼发热,一阵阵地晕眩。
等赵宗冕回来之时,西闲正晕厥过去,奶娘跟杞子守在旁边,杞子已经担心的哭了起来。
正着急中,赵宗冕拉着随军大夫来到,上前把西闲抱了起来,见她双目紧闭小脸雪白,试了试,呼吸都微弱,赵宗冕揪着心看向军医。
军医看了看西闲脸色,又细细听了脉,对赵宗冕道:“王妃是因太过劳累,内里郁结又加上吹了点冷风感了风寒所致。”
赵宗冕道:“只说要紧不要紧,怎么治。”
军医道:“王爷,最好让王妃停下来休养妥当了再走。如果一直这样劳顿,只靠药石之效的话,只怕很难调治。”
当夜,西闲模模糊糊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赵宗冕抱在怀中。白天的记忆一点点清醒,正以为他又故技重施,却突然发现不对。
原来自己并不是在马车里,而是在马背上,眼前也慢慢地清晰,除了赵宗冕的脸,还有他头顶上深蓝色的夜空,有一弯弦月斜斜地贴在天际,浅暗淡蓝的月色照在他的容颜上,那棱角分明的脸竟透出些惑人的温柔。
这场景,恍惚如梦。
西闲不知这是自己的梦境幻觉,还是镇北王又在耍什么把戏,但现在她也没力气再去寻思跟计算了。
眼睛半开半合之际,赵宗冕低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发现他双眸里如假包换的光芒,西闲禁不住咳嗽了声,意识到这是真的。忽听赵宗冕道:“马上就到氓山县城了,再撑一会儿就好了。”
西闲不知氓山是什么地方,更不知自己为何要去县城,只茫然地看着镇北王。
赵宗冕向着她匆匆一笑,把她往怀中抱的紧了些。
夜色中,几匹马如同离弦之箭,风驰电掣地往前方的县城奔去。
也正是从这一夜开始,镇北王离开了雁北军,二十多万大军由麾下左右将军带领,有条不紊地往雁北返回,因雁北军威名远扬,一路所到之处,州县都有专人接洽之类,平安无事。只是那迎接的官员们因不见镇北王,未免问起来,左右将军只说他另有要事而已,州府官员们自然不敢多问。
直到三个月后,军队终于进了雁北地界,赵宗冕仍是未曾归队,只派了一名亲卫回来报讯,让他们先自行回归安顿。
与此同时,守在边城准备迎接王爷的雁北王府之人也探知了消息,当即匆匆地先回王府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