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潜蓦地听了这消息, 心七上八下。
那李统领左顾右盼突然看见了他, 忙道:“小公爷, 你怎么也在这里?”
关潜打起精神来跟他抱拳作揖, 李统领道:“我回来的时候,跟王爷的侍从官一起,像是王爷有什么信传回王府,这会儿只怕已经去了吧。我还以为小公爷在府内接着呢。”
关潜听了这句, 猛然想起一件事,急道:“哥哥们自在,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大家才要留他, 关潜已经急匆匆出门, 又向着郎官借了一匹马,快马加鞭往城内赶来。
进城的时候, 天已经昏黑,幸而城门还没有关, 关潜一路疾驰到了王府,翻身下马,随口先问:“王爷的侍卫官回来了吗?”
门口小厮道:“下午已经回来了。小公爷是去了哪里?”
关潜顾不得回答, 急急掠往府内, 心怦怦乱跳。
往内而行的时候,迎面见到几个王府侍女, 有的向着关潜微笑, 有人道:“小公爷回来了, 王妃吩咐, 若您回来了就叫去见呢。”
关潜只说稍等,居然径直到了真珠院,才进院子,从中间甬道到了门口,才要入内,就听到里头西闲的声音道:“这可是真的?瑛姬如今在北研跟王爷在一起?”
关潜之所以风驰电掣般回来,就是怕西闲知道了这消息更加受不了,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知道了,
他呆若木鸡立在门口,心跳的更急了。
里头似是杞子应了一声:“是王妃院子外的两个人在鬼鬼祟祟地说,我怕她们说什么闲话,偷听了一句,没想到是这个,今天下午北研有信使回来,应该是那人告诉了的。”
关潜屏住呼吸,只听西闲淡淡道:“这件事可不许再跟别人说了。对外也装作不知道的,听见了吗?”
杞子不懂,又有点委屈:“可是……娘娘……”
西闲的声音仍是那么温和:“听话。这是为了你好。”
门口关潜听到这里,咽了口唾沫,他望着垂下的帘子,看了片刻,终于后退两步,默默地离开了。
出真珠院后,关潜信步走了片刻,才想起之前侍女说王妃找他的事,于是调头往王妃房中而来。
关潜猜王妃想跟他说的,无非是她的病好了,且赵宗冕不日也要回来,所以内宅已经无需他来操持。
更何况张素华的事情已经解决。
关潜原本巴不得卸下这担子,但一想到将来自己也许就离开王府,入了军中,这偌大的王府只有西闲一个人孤零零的,突然就有些愣怔。
大概是调理得当,王妃的病好的很快,见关潜进来,笑着问询了几句,知道关潜去了军营,便道:“想必你也听说了,王爷派了人回来报信。”
关潜点头:“舅舅可还有别的吩咐?”
王妃道:“没有别的,只说在小年前就能回来。”
关潜忍不住问道:“我为何听说瑛姬已经回来了,娘娘可知道?”
王妃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只略有些许疑惑,她轻声说道:“这个……是那信使说的,王爷在信上却只字未提,所以我也不知王爷的意思,且再等等看吧。”
关潜极为郁闷,偏偏不能表露出来。
这两日,关潜在王府跟军营之间来回,密切打听北研的消息,恨不得自己飞到北研一探究竟。
陆陆续续有战况传了回来,说是盘踞在祁山的流寇给镇北王击垮。
虽然镇北王打胜仗是在意料之中,但消息传开后,雁北的百姓们仍是高兴非凡。
祁山地形险峻而复杂,易守难攻,以前流寇侵扰百姓,官兵追击的时候,他们走投无路往往会钻到祁山,官兵入内多半会给一一击破,等官兵退后,他们再休养生息,卷土重来。
所以打胜仗容易,真的能攻入祁山将盘踞在内部的贼寇清除,那才是难中之难。
也不知镇北王用了什么神机妙策,或许只能用神兵天降来形容了。
关潜的心却一面欢喜,一面忧愁。
他当然替赵宗冕打了胜仗而高兴,可却难免担心,等凯旋归来之日,他会带着那个叫瑛姬的女人回到王府。
如今真珠院住的是林西闲,到那时候,让侧妃情何以堪。
且在这短短几天内,满城风雨,说是王爷最宠爱的侍妾失而复得,美人随之凯旋,简直是双喜临门,镇北王天生的福将。
终于等赵宗冕回城之日,满城百姓夹道观瞻,却见赵宗冕人玄衣银甲,人在高头骏马之上,飘动的“镇北”二字的大旗之下,果然是神兵天将,高贵俊美,威严神武。
若不是王妃叫关潜帮着主持府内的欢迎事宜,关潜一早就要跑到大营去了。
他悬着心,远远地看到镇北王一行越来越靠近,并不见什么女子……正在略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又发现队伍中间有两名士兵抬着一顶小轿。
关潜瞠目结舌,同时心火蹿升,再也按捺不住,拔腿迎了上去,因跑的太急,下台阶的时候几乎一头栽倒。
赵宗冕人在马上,见他拉住缰绳,便笑道:“潜儿,这么想你舅舅了?小心着别磕跟头儿。”
关潜回头看了一眼那密不透风的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