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东宫。
太子幕僚周健垂手立在跟前:“张家派人来送急信, 说是在王府里出了事, 素华已经死了。”
赵启吃了一惊:“张素华……是镇北王府的二夫人?好好的怎么就死了?”
“正是镇北王的二夫人, ”周健皱眉道:“张家的人说,是因为后宅侍妾们争风吃醋,其中有一个叫瑛姬的侍妾,跟人私通, 可镇北王偏说是二夫人栽赃的,张家暗中调查的很明白, 的确是那侍妾不干净无误, 却把二夫人拉出来当替罪羊。”
“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被关押在柴房里, 屈打成招,二夫人不忿, 自缢身亡。”
赵启皱紧眉头:“居然会有这种事。”他忖度着看向周健:“你怎么看?真的是后宅里的阴私所致?”
周健微微一摇头:“臣看,只怕没这么简单。”
“说下去。”
周健道:“张素华为人十分精明, 行事绝不会授人以柄,连镇北王妃都对她青眼有加,按理说她不可能去针对一个宠姬。何况张家的人确实已经查明那宠姬跟人私通是真。所以对张素华的罪名只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臣看, 这恐怕是镇北王府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下手剪除……”
太子听着周健的话, 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张家虽然是我们的人, 二夫人也算是我们在镇北王府的眼线, 可是这么多年来, 她并没有向我们透露些十分有用的关于镇北王的消息,我想如果王叔真的知道张素华是眼线,就更不会贸然杀了,毕竟一来留着张素华无关紧要,二来,他毕竟也会顾忌孤。”
周健道:“殿下,镇北王的那个脾气,很难让人揣测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也许,他是故意这样……”
“你说他是故意杀了张素华向孤挑衅?”太子变了脸色。
周健道:“这次跟北蛮作战,镇北王在朝野的威名大震,近来,又听说他在北研剿匪,居然把贼人赶入了祁山,杀的片甲不留,尤其雁北现在还有二十三万的兵马,以雁北军的战力再加上王爷的威望,就算镇北王如今并无异心,也绝对不是朝廷之福呀。”
“早在王叔回雁北的时候,父皇也提过要分他的兵,谁知他竟出言不逊,跟父皇顶撞起来,”赵启笑了笑,道:“后来父皇也跟我说,如果王叔真的有异心,他绝不敢那样在金銮殿上直言不讳,他敢那样贸然冲撞父皇,正是因为他心中未藏私的缘故,所以才放他走了。何况他才打了胜仗,立刻就分他的兵力,恐怕真的会伤了他的心……”
太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叹道:“原先皇上把镇北王调到雁北封地,本来是因为雁北的黑衣贼势大,想让他跟贼人互拼,哪成想反造就了他,非但剿灭贼人,而且赫赫扬扬拉起了二十万大军,现在骑虎难下,要削除他的势力也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再徐徐图之了。”
周健道:“那么,张素华的事,东宫不插手了?”
赵启想了会儿:“不,这倒是个契机。你告诉张家来人,尽快叫雁北的御史写个密奏,就说……”
两人商议了片刻,周健便退了出去。
这日晚间,太子回到内宅,太子妃迎着,笑道:“殿下今日如何回来的早?”
赵启说道:“今儿事少些。想早点安歇。”
太子妃命人备饭,两人吃过了,赵启突然说道:“近来没见到苏良媛,不知她怎么样了?”
“正要禀告殿下,”太子妃道:“前几天因为下雪地滑,她摔了一跤,在屋子里养了半个多月。臣妾因见殿下忙于政务,所以先前并没有告诉。”
“伤的怎么样?”
“只是扭到了,幸而没伤着骨头,”太子妃笑道:“如今她已经好了,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赵启道:“今晚上就去她那儿吧。”
太子妃道:“臣妾即刻命人去通知,让她稍微准备准备。”
故而这夜,太子赵启便到了苏良媛这边,入内之后,接了通知的苏舒燕同几个宫女躬身迎接,赵启见她行动还有些不便,就上前扶着她:“免礼。”
苏舒燕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太子突然发现她竟瘦了很多,不过一个月没见,先前圆圆的脸蛋竟有些变成瓜子脸的趋势。
赵启道:“听说你先前跌了一跤,怎么这样不小心?”
苏舒燕低着头道:“回殿下,是走路的时候没看见地上结了一层冰,没有大碍。”
赵启打量着她,觉着也不像是才嫁过来时候那样灵动活泛了。
“跟随的人都有谁?也不好好地看着?”赵启有些不快。
身边伺候的宫女们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苏舒燕忙道:“殿下息怒,这不干他们的事,是……是那会儿看着下雪,臣妾一时贪玩跑了出去,结果就……”
赵启听了才转怒为笑:“原来你是贪玩儿闹的。今儿也算是长了个教训,看以后还这样毛手毛脚的不了。”又问:“给太医瞧过了吗?”
苏舒燕道:“看过了,太子妃也亲自来探望过,如今已经好了。”
赵启笑道:“这段日子孤忙的很,竟没顾得上你,今儿回来才听说,迟了来看你了,你可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