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去一趟。”
太子妃也答应了。
当下且不说吴妃跟太子妃潘良娣应酬,只说西闲同张良媛,在宫女太监陪同下往后而去。
西闲一路走一路留意打量这东宫内的路径,亭台排布。一边假意问张良媛:“方才良媛所说孙承徽,是真的有喜了吗?”
张良媛道:“也是我嘴快,未必是真。只不过先前苏嫔有孕的时候,是孙承徽最得宠的。今儿本是要一块去给娘娘请安,她却起不来身,加上连日来她总是恹恹的,所以才猜。”
西闲道:“原来如此,其实我虽跟良媛才相见,却是早就闻名了。”
张良媛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西闲特意稍微降低了一下语调,道:“其实我曾同苏嫔书信往来过,她在信上曾提过,说在整个东宫,只有良媛跟她最为投契。也最合得来,良媛似乎还送过一支白玉兰簪子给她,她十分喜欢。”
张良媛听到最后一句,才道:“原来苏嫔对侧妃提到我,是呀,那不过是不起眼的小物件,难得她喜欢,我记得那天她生日还戴着呢。……不知为何,后来好像没有再看见过,大概是丢到哪里去了。”
随口说了几句,张良媛抬眼屡屡看向一处,面有畏缩之色。
西闲顺着她目光看去,却见在右手侧有一座精巧小院,院中一棵梧桐树,郁郁葱葱探出头来。
而在小院距离不远的湖上,又有一座水阁,遥相呼应,景物不同。
西闲问道:“这里的景色倒好。”
张良媛打起精神道:“前面那水阁,夏天避暑最好,把窗户都打开,八面来风,又是在水上,最为凉快,太子殿下常在那里小憩。”
西闲望着水阁之后,见那湖泊往外,是一道围墙,显然是隔开内宅跟前厅的。
这会儿正经过二者之间,张良媛低头不敢乱看,脚步也依稀走快了。西闲回头看水阁遥相呼应的院子:“那是什么地方?”
张良媛皱眉道:“那不正是当日苏嫔出事的地方?已经给殿下封了起来。”
前面太监听到这里,回头道:“可惜了那样一个好地方。就像是苏嫔的院子一样,从此没人敢去了。”
说完这句,忙又向西闲道:“侧妃不要介意。奴婢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死者为大,大家都不想冲撞了而已。”
西闲道:“公公也是好意。只是我跟苏嫔情谊不同。我是去探望,她的魂魄有知,也不会怪我冲撞的。”
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侧妃是死里逃生过的,只怕身上还有镇北王爷的威煞呢,自然胆气跟奴婢们不一样。”
终于到了苏舒燕的旧居,外间果然已经上了锁,太监命人开门,张良媛有些畏怯,却仍随着走了进去。
死过人的房子,总觉着格外森凉,几人才上台阶,就觉一阵阴风从廊下掠过,张良媛早倒退出来:“罢了罢了,我不进去了。”
那太监在前,两名宫女在后,陪着西闲到了里间,太监道:“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可瞧的。又不干净,侧妃站一站,咱们便走吧。”
西闲环顾周遭,想起苏舒燕就在这里过了一年多的时光,眼睛早就红了,虽然斯人已去,但她目光所及,仿佛仍能看见那道蹁跹灵动的影子,不住地在这里穿进走出。
西闲缓步走到靠窗的地方,原来那里放着绣花用的撑架,上面却只绣着两片小小的叶片,西闲俯身,抬手在叶子上轻轻抚过,眼中的泪打在布上,很快洇出两团湿润。
太监探头看了眼,道:“听说苏嫔娘娘绣了两三个月,才绣了那个呢。”
西闲转身走入内室,见屋里有些空落落的,除了绣品那种不打眼的东西,其他的珠宝首饰之类早都收拾起来了。
太监跟在身后,等了会儿便催促道:“娘娘,咱们该回去了。”
一行人退出后,又有仆妇将门牢牢锁了。
西闲转头却见张良媛正站在数丈开外,在跟一个嬷嬷打扮的说话。
看西闲出来,两人就分开了。
张良媛迎着西闲道:“方才那是孙承徽身边的,说是承徽不是喜,只是一口气不顺而已。”
太监回头笑道:“哪里那么巧就有喜了呢。”
回到前厅,太子妃道:“正要派人去看看如何了,说句不中厅的话,那不是该多呆的。”
西闲道:“娘娘,方才妾身在苏嫔房中看到一块没绣完的绣品,恳求娘娘将其作为苏嫔遗物赐给妾身。”
太子妃微怔,扫那太监一眼,太监不动声色地一点头。
太子妃道:“罢了,难得侧妃情深义重。稍后我叫人取了,送到西巷王府就是了。”
于是又略坐片刻,辞了太子妃留饭之意,王妃便同西闲离开东宫。
在回去的路上,王妃特把西闲叫过来,让她跟自己同乘一顶轿子。
王妃问道:“你可都看过了?”
西闲道:“都看过了。”
王妃道:“我知道为难你了,何况她也是不放心,特意叫那么多人看着,盯贼一样。”
西闲笑笑:“心中没有鬼的话,何必如此。”
王妃闻言也一笑,眼神沉暗:“你说的很对,那贱婢……真是今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