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冕倒的确说到做到,将那散淤消肿的药膏倒在手心里,双手一搓,掌心的热力让药膏化开。
他宽厚的大手贴在身上,热力瞬间渗透,再加上他堪称温柔的轻抚揉按,居然有一种意外的舒泰。
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才事了,赵宗冕倒在西闲身旁,望着她微红的脸色:“疼的好些了没有?”
疼倒是好些了,因为已经有另一种情绪取而代之。
西闲“嗯”了声:“多谢皇上。”
赵宗冕望着她,慢慢笑了笑:“你呀……有时候叫人恨得牙痒痒,倒是想让你吃些苦头,又不舍得。”
他凑过来,在西闲身上嗅了嗅:“他们说着是什么生香膏,最是有用的,暖玉生香……嗯,这味儿也还不错,只是仍不及小闲身上的香。”
这话他说了数次,西闲不禁奇怪:“我身上有什么香?”
赵宗冕道:“不知道,总是好闻的很,我一闻见,就像是酒鬼闻到了那绝好的酒香,总是忍不住。”
西闲给他这句逗的几乎笑出来,垂眸道:“从来也没有人说我身上有什么香,衣裳也并没有熏香。”
为什么偏在他嘴里就这么玄乎起来,只怕又是他在信口胡说罢了。
赵宗冕笑道:“没有人闻见?算了,若只我能闻到,那还更好呢,证明小闲的确得是属于我的,所以只有我才知道你的好呀。”
这会儿他也不再称“朕”,一口一个“你我”,却是难以言说的亲密口吻,让西闲心中滋味莫名。
西闲因睡了整天,一时没什么睡意,看赵宗冕,却见他竟仍龙精虎猛,毫无倦怠之色。
昨晚上到后来西闲已经浑浑噩噩,浑然不知他什么时候停了的,又或者是一整晚都在胡闹,可如果是这样,这人的精神跟体力也太可怕了。
但为什么马车上是那样,现在又是这个样?
实在叫人百思不解。
只是不管如何,西闲更习惯两个人就这样十分安静地相对,比如……当初在雁北王府他临去白山的那夜。
比如,现在。
也许是因为心里觉着安稳了,也许是因为身上的疼好了很多,西闲很快竟睡着了。
赵宗冕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本是想问她的,可见她睡容恬静柔美,无知无觉的,非但不忍心打扰,更叫他百看不厌似的。
最终,赵宗冕轻轻叹了声,把西闲往自己怀中揽了揽,轻声道:“你呀,以后记得对我好一点……”
西闲本是睡着了,却在睡梦中“唔”了声:“臣妾……不、不敢……”
赵宗冕意外地瞪了她一会儿,半晌,才嗤地笑了出来:“臭丫头。”
次日,西闲起身,自觉身上果然轻快了很多。
赵宗冕却早去了,据说临走还带了泰儿一起。
西闲不知他领着泰儿做什么去了,忙叫小江子去打听,回来后道:“皇上带了太子殿下,在勤政殿内呢。”
西闲又问:“太子可听话?有没有吵闹之类的?”
小江子笑嘻嘻说道:“娘娘放心,奴婢打听了皇上身边的侍卫大哥,说太子乖巧的很,还问几位大人朝堂上的事儿呢。”
西闲这才宽心。
因先前吴皇后说过有事跟她商议,偏偏昨日给耽搁了,西闲装扮妥当,起驾往凤安宫而来。
在宫内,贵妃自然是可以乘坐肩舆的,毕竟各个宫殿之间相隔甚远,只是西闲从不曾如此,因嫌弃那样太过张扬。
只是今日情形特殊,少不得就用肩舆代步了。
到了凤安宫,已经有太监扬声道:“贵妃娘娘到。”
西闲下地,缓步望内而行,拾级而上之时,却见吴皇后已经在殿内站着相迎了。
西闲忙入内行礼,吴皇后将她扶起,笑道:“妹妹身上大安了?”
西闲道:“多谢娘娘挂念,已经好了。”
吴皇后道:“昨儿听说妹妹身上不大受用,本是要过去瞧瞧的,又怕反而惊动了你不能好好休息,所以倒罢了。”当下引了西闲落座。
西闲道:“前儿娘娘说了有事同臣妾说,不知何事?昨日偏偏病的不能来,只怕耽搁了娘娘的正经事。”
吴皇后道:“不打紧,这件事是得慢慢料理的,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给皇上选秀之事。”
西闲一怔,继而道:“是吗?这……是好事。已经开始准备了?”
吴皇后道:“我倒是想过了年后再操心,只不过毕竟规制在那里,又加上内务司、礼部等每每进言让尽快充实天子后宫,所以……我若是不抓紧了料理,只怕给人说皇后善妒,怠慢后宫呢。”
说到最后,吴皇后便笑了起来。
西闲微笑道:“娘娘何出此言,这宫中上下谁不知道娘娘最是体恤宽仁的。”
吴皇后道:“罢了,也不过是尽我的本分而已。再说句不中听的,如今皇上膝下,只有太子一个独苗,兴许也是时候该多纳几个才貌相全出身清白的女子,好给皇家开枝散叶啊……妹妹觉着呢?”
西闲道:“娘娘说的很是,臣妾自然唯娘娘马首是瞻。”
吴皇后回头看看桌上的那一叠厚厚的文书,笑道:“你瞧瞧这个。”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