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目。
吴皇后一震,几乎后退出去,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往下,却见西闲并没掩好的领口处,蝶骨往下,依稀竟也若隐若现地……
皇后突然窒息了。
西闲因为才醒来就听说泰儿有异,所以也没顾上整装就下了地,后又见泰儿唤不醒,更加顾不上自己了。
此刻因为心神巨震,浑身乏力地靠在圈椅内,乌发松松地散开,衣衫微微凌乱,全然没留意自己仪态尽失。
此时,外头李夫人跟柳姬一块儿来了,原来两人也才听说,不知何故,急急地赶了来。
皇后忙止住她们两人,把太医的话略说了几句。
柳姬走上前看了会儿泰儿,又握了握他的小手,确信脉搏呼吸都正常。
这才转身走到西闲身边,见她发髻斜坠,星眸含泪,不由道:“别担心,小孩子喝醉了不打紧,睡上一会子就好了。”
西闲略一点头,泪便随着落地。
四个人才站了片刻,外头新传的太医也到了,跟太医一块儿来的,却是赵宗冕跟顾恒。
赵宗冕拧眉道:“泰儿怎么了?”眼睛便看向西闲。
西闲坐着未动,也不答,好似全没有看见他一样。
吴皇后却道:“太医说是……是喝醉了。不知是谁给了他酒喝,臣妾方才还想审问到底是谁给了太子酒喝呢……”
赵宗冕听到“喝醉”,微微一震,像是有些疑惑。
他看看像是熟睡的泰儿,很快却又笑道:“朕还以为是怎么了呢,不过是喝醉了也弄得这样兴师动众,不用审问了,是朕给他喝的。”
吴皇后先前听西闲欲言又止,就有所猜测了,毕竟昨晚上最后是赵宗冕带了泰儿去的。如今见他承认,便道:“皇上、皇上怎么给他酒喝呢?”
赵宗冕道:“怕什么,他毕竟是个男孩子,而且只……”
赵宗冕话未说完,却给西闲打断。
“他才三岁,皇上以为他跟您一样吗?”
西闲声音冷冷的,仍是坐在椅子上,说话的时候也并未抬头。
赵宗冕一愣,在场众人也都呆住。
柳姬就在西闲身边,闻言忙笑道:“娘娘是太担心太子的安危了,不过皇上也并非故意的,再说……太子不会有事的。”
西闲这才站起身来,转头看向赵宗冕:“他现在昏迷不醒,皇上居然还不当回事?泰儿才这样小,若是醉死过去呢?皇上怎么说,难道也轻描淡写的一句兴师动众?怕什么?皇上不怕是不是,可我怕!”
泪模糊了双眼,又迅速滑落,眼前众人的脸好像浸没在海水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西闲看不清赵宗冕此刻的脸色,也不想看清。
她太心疼泰儿,怒火翻腾,如今见赵宗冕竟是一副云淡风轻,竟无法遏制。
而这会儿在场的除了吴皇后,两位夫人,四名太医外,便是赵宗冕,还有一个顾恒。
众目睽睽,赵宗冕皱眉望着西闲,喉头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这一团的窒息尴尬中,是吴皇后道:“好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让太医想法儿……就不必说别的了。”却对柳姬道:“贵妃太过伤心,还不扶她入内歇息?”
柳姬忙握住西闲的手,暗中微微用力,想叫她清醒。
西闲却因为方才给泰儿吓得魂飞魄散,方才仗着一腔勇怒站起来,此刻发泄过后,浑身脱力,身形晃动,几乎跌倒在地。
柳姬忙将她扶抱住:“娘娘……”
西闲无力地靠在她身上,双手揪着胸口,无声地恸哭落泪。
赵宗冕在旁边看到这里,终于拂袖转身。
顾恒一直在他背后,默然望着西闲哭的情难自已肝肠寸断,他张了张口,却也没说什么话,只转身随着赵宗冕往外。
出来见阿照奶娘等都在外头跪着,顾恒停步喝道:“还不进去伺候?!都跪在这里干什么!”
因为方才皇后赶了众人出来,甘露宫这些人都不敢入内,又听到里头西闲似乎在跟赵宗冕争执,更是吓得战战兢兢,方才见赵宗冕青着脸出来,便都纷纷跪在地上。
听了顾恒这一声,阿照等众人才忙起身入内照看。
几刻钟后,成宗因听说了,也打发了贴身太监来问情形。
吴皇后在甘露宫守了一个时辰,才跟李夫人一块儿离开,最后只剩下柳姬陪在西闲身边。
这会儿西闲却已经冷静下来,只是靠在床边坐着,她心中已经没有愤怒跟悲伤,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泰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横竖就干干净净随他去也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便没什么可愤怒,恐惧跟伤感的了。
柳姬催问了太医几次,太医只说道:“看太子的情形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终究是会醒来的。”
“废话,问是什么时候醒?”
太医道:“回夫人,这个难说。”
柳姬避开西闲,小声又问道:“醒来后可保证太子无恙?”
太医用更低的声音回答:“说实话,老臣不敢保证,究竟如何,要看太子的体质……”
小孩子因为体质虚弱,五脏六腑更是柔弱娇嫩,就譬如才出生的幼苗,哪里经得起烈酒等的摧残,有的往往因此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