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害人的。也绝不信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到底是谁指使你如此说?”
孙奶娘忍不住呜咽出声,几乎嚎啕大哭,过了一会儿,才哭着说道:“是我狼心狗肺,对不起贵妃娘娘,也对不住太子殿下。”
西闲见她竟不肯说,身形一晃。
内侍堂官听了两人对话,松了口气,趁机说道:“娘娘不必悯恤这奴婢,她如此狗胆包天试图谋害娘娘,必该凌迟之刑。”
西闲摇了摇头,看着孙奶娘,仿佛还要说什么,可又停了下来。
最终西闲低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娘娘!奴婢罪该万死!”孙奶娘放声大哭。
西闲转身往外,顾恒跟了两步,眼见阿照等过来扶着才止步。
众人恭送了贵妃,两名内侍堂官互相对视,都有浑身轻快之感。
涉及皇后之死,谁敢怠慢,可是最令人害怕的是,如果再牵连出什么了不得的内情,连他们这些负责审讯的人都要担干系。
如今突然有人跑出来认罪,且说的也合情合理,如果案子能如此顺风顺水的了结,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急忙又传凤安宫的宫女齐儿来审讯。
那齐儿见孙奶娘招认,果然也随着招供了。
堂官们更加喜出望外,把两人的口供备齐了,准备向赵宗冕回报。
这夜,勤政殿。
偌大的宫殿,静的怕人,桌上的奏折等已经堆积的极高,赵宗冕却无心理会。
顾恒来到的时候,文安王赵宗栩正出门。
顾恒回头看了文安王一眼,后者却并没有留意他,大袖飘扬,很快下台阶而去。
进门的时候,见皇帝正坐在椅子上,仰头看天,有些出神的模样。
顾恒上前行礼,赵宗冕扫了他一眼,也不答话。
“内务司有结果了。”顾恒也不等他询问,自顾自便将下午内务司的审讯结论都说了一遍。
“孙奶娘?”赵宗冕眉头微蹙。
顾恒道:“目前是这样定的。”
“这件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赵宗冕问。
顾恒道:“有人想害贵妃。”
“什么人想害她?”
顾恒听他声音极轻,突然心头微凉。
赵宗冕见顾恒不回答,又问:“不过说的也是,那杯茶本就是给贵妃的,有没有人那样神机妙算,能算到贵妃嫌热不肯喝……”
顾恒双唇紧闭:的确没有人算到这一节,除非、是当事人。
顾恒忍不住默默地说道:“您说的不错,同样,也没有人算到皇后娘娘会主动把自己的茶还给林妃娘娘。”
赵宗冕点点头:“说的对。说的对。”
他像是在赞同顾恒的话,又像是在竭力说服自己。
顾恒道:“连日来,皇上……也累了,今儿不如早点歇息吧。养足精神,明儿再做别的事。”
赵宗冕皱皱眉,突然说道:“你相信吗?吴贞突然就死了。”
顾恒无言以对,赵宗冕伸出双手,看看自己的手掌:“朕如今还有些不相信……毕竟那是从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这么多年跟她,虽然多有怨憎,也算是焦不离孟,总觉着她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你觉着呢?”
若论起交情,顾恒跟吴皇后也是从小就认得的,只不过后来赵宗冕带了吴贞回雁北,所以始终不如他们两个亲近。
顾恒说道:“世事无常,总是这样令人防不胜防。皇上……节哀顺变。”
赵宗冕摇头:“我不觉着什么哀,我只是……”
除了先前看吴皇后抱着泰儿时候,甚是难过,这会儿却空茫茫的,形容不出的感觉。
赵宗冕停了停,笑笑:“为什么就死了。就算废黜了,就算离开宫里……可怎么就死了呢。”
顾恒有些理解赵宗冕此刻的感觉。
就如文安王所说,从小在一起,就算是两个仇人也该有些感情了。
吴皇后对赵宗冕而言,与其说是发妻,倒不如说是一名同伴,从小走到现在的,有过怨嗟,憎恨,争执,但更多的是陪伴的同路者。
如今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就死了,就像一个常常在你眼前晃动的人,突然消失。
顾恒淡淡说道:“在这皇城之中,哪天不去几条人命。”
先前内务司审讯,也有经受不住拷问而死的太监跟宫女。
顾恒停了一会儿,又道:“何况,这么多年,娘娘心中一定极不轻松,如今去了……或许也算是一种解脱。”
赵宗冕想到皇后临死那带笑的话,双眼有些发涩:“是啊,你说的对,她终究也是解脱了,而且,她去的时候……却终究是心怀欢喜的。”
顾恒听他话锋转圜,说道:“且如今死者已矣,皇上还是得多看着活着的人。”
“活着的人……”赵宗冕抬眼看向他,“你指的是……”
赵宗冕没有说完。
顾恒说道:“皇上信不信奶娘投毒的话?还是说,有人密谋想针对贵妃,如今只是奶娘出来当替罪羊而已。”
“替罪羊吗。”赵宗冕望着顾恒,过了会儿,才说道:“你可知道,朕方才,听说了一件事。”
顾恒的心突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