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其实……我真的、心仪娘娘。”
他的声音,此刻竟有几分推心置腹的诚恳意味。
何蕊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关潜笑看着她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初,我其实是奉了皇上的意思出去找寻娘娘的,但是皇上不知道的是,我原本打定了主意,要在找到娘娘后,便带着她远走高飞,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呢?”
猛然间听了这么些绝密,何蕊震惊之余,突然有种不妙之感:“你……”
关潜笑意不变:“其实,有你没有你,是你或者不是你,也没什么关系,只可惜,夫人太长舌了,何家的门第那样高,怎么能许你如此长舌乱舞呢?啧,难道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何蕊第一次发现,关潜的笑,其实并不是那种软和的退缩的笑,而是一种锋芒不露杀气暗藏的笑。
就像是丛林里一只花豹脸上的纹路,斑斓错综的,无端给人一种在微笑的错觉,事实上,却是窥伺捕猎的前兆。
何蕊屏住呼吸,本能地觉着异样,脚下试图后退。
在何蕊最后的目光注视里,那个她本来该以“夫君”称呼的人的脸上,笑容渐渐阴冷,他的手在她脖颈上轻轻一握,然后一推。
***
关潜只将何蕊所说的那些话简略告知了苏霁卿。
“是我杀了她,”关潜道,“就凭她说的那些话,便已经该死。留着此女终究祸害,我如此做,亦不后悔。”
见苏霁卿不言语,关潜又道:“但这件事又能跟刺客有什么关系?”
苏霁卿并不在意关潜是误杀,还是故意而杀。他在意的是另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何蕊说,曾有人看见我跟小闲同屋而居?”
“是,她是这么说的。”
“但是当时,并没有人认得我,按理说也绝不会有人看见小闲……如果说这人言之凿凿到这种地步,那么,应该只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什么人?”
苏霁卿道:“据我所知这人还在京内。”他的身上掠过一阵凉意,“我要立刻去一趟。”
关潜虽然不知如何,却忙道:“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多带些人马。”
苏霁卿道:“镇抚司的冯指挥使跟我同行。”
苏霁卿迅速出了囚室,快步到外间,同冯少纬低声说了几句。两人马不停蹄出门,外间足有十数名镇抚司的缇骑等候,众人翻身上马,飞驰过长街。
这一行人奔雷般而直驰而过,路上,亦看见青乡侯何友晴,南镇抚司指挥使苏霖卿,并五城兵马司的魏风,于街头上带兵马盘查。
苏霁卿领着冯少纬来至西坊一间看着并不起眼的房屋跟前,众人翻身下马,上前拍门。
半晌无人应,冯少纬向身边人示意,几名缇骑纵身翻墙跃入,将门打开。
冯少纬护着苏霁卿进门,却见堂屋之中灯火通明,院中内外开空无一人。
苏霁卿快步上台阶入内,发现堂屋的桌上,一盏莲花铜烛座底下,压着一封帖子。
他拿起来,见帖子上是那熟悉的隽秀字迹:苏兄转呈圣上亲启。
冯少纬不敢擅自去看,只问道:“是什么?”
苏霁卿把信紧紧地攥在掌心,咬牙道:“立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