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出了门, 仍回南衙, 看了会儿公务,外头说严统领来见。
来者正是严明义,先前顾恒在内统管龙骧卫的时候,是顾恒的副手,跟关潜、青乡侯等人也都相识。
严明义向着顾恒行了礼, 道:“起先听说大人进宫,后来又怎么突然走了?”
顾恒道:“家中有些事。”
严明义道:“原来如此,大人自从不管龙骧卫的事, 跟我等也都疏离生分了好些,不如什么时候大家喝上两杯。”
因为赵宗冕之事, 顾恒心里总不能安宁, 又哪里有心思去应酬, 便道:“不必了。”
严明义一怔,旋即笑道:“其实后天是属下的一件小喜之事,所以想跟大人亲近亲近,简薄地吃两杯水酒罢了。”
顾恒这次阿想起来,问:“我前些日子隐约听说你要纳妾, 可是为了这件事?”
严明义笑说:“可不就是为了这件,大人可能赏光吗?”
顾恒忖度片刻, 先前严明义也算是他的左右手, 很是顶用的人, 如今自己调离开了龙骧卫, 若不去吃酒, 像是冷落了他,便点头道:“既然是你的喜事,自然是要去的。”
严明义甚是喜欢,道:“关统领,青乡侯,苏指挥使那边儿,下官也都会去请,到时候大家热闹热闹。”
顾恒问:“你纳妾罢了,如何弄得这样轰动?”
“大人放心,”严明义道:“只是素日里交往的几位,都是认得的,没有别人。”
顾恒这才放心,严明义并不啰嗦,起身去了。
及至到了这日,上面所请的这些人里几乎都到了严家,只除了苏霖卿跟关潜缺席。
中在等,关潜派了龙骧卫的一名副领过来,代替他道贺。
严明义问道:“关大人如何未曾亲临?”
那副领说道:“有一件突发之事,不得脱身,所以让小弟前来,请严大哥莫要见怪。”
“什么突发之事?”严明义一愣。
这会儿顾恒也看了过来,副领说道:“这个小弟就不知道了。像是镇抚司的人报了什么消息。”
顾恒听跟镇抚司有关,便坐不住,因起身道:“我先走一步。”
只有青乡侯还留了下来,见严明义怅然若失,便笑道:“他们都是大忙人,好歹我还在这里,来,敬严统领一杯。”
且说顾恒离开严府,才上马,就有禁军的副手前来,拦着顾恒,禀告道:“出事了,兵部傅监理刚刚给人刺死在街头。”
顾恒很意外,只好转道催马前往,却见大理寺已经派了人勘察现场。
这兵部监理是赵宗冕先前从纳言馆里提拔上来的,先前在商谈对北蛮作战之中,言谈颇有见地,赵宗冕特派他去兵部参与军机之事,虽然官职不大,但地位举重若轻。
顾恒赶到现场的时候,大理寺的人已经将尸首收拾要抬回寺内,周围许多百姓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大理寺的属官见顾恒来到,忙上前行礼。顾恒问:“怎么回事?”
那差官说道:“跟随傅大人的差人说,是有人故意行刺。一击得手,便逃走了。周围目睹的百姓们也是同样说法。”
顾恒走到尸首旁边看了眼,却见傅监理伤在胸口心脏部位,照这个伤势,是一剑毙命。
差官说道:“下手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只不知道是仇杀,还是别的缘故,下官会尽快展开追查。”
大理寺的人去后,顾恒心中有种不安之感。
自从上次西闲在勤政殿内驳斥众臣之后,这数日京城内十分安静,但却又像是大风暴来临之前,那种叫人惶恐难安的寂静,如今,傅监理的死,就像是一个信号,山雨欲来风满楼。
顾恒的担忧显然不是无根据的,因为在傅监理死后,连续三天内,京城里陆陆续续又有四位当朝属官给刺杀。
无一例外都是一招毙命,也无一例外……这些官员,都是赵宗冕曾经亲自提拔任用的。
很快,朝中许多官吏人人自危。
五城兵马司加派了两倍的人手在街头巡逻,但偌大的京城,毕竟有照看不到的地方。
而因为巡城兵马变多,也招来了许多的流言飞舞,其中有的竟说是皇帝不在京城,没有龙气镇压,一定是会出事的。
西闲听闻此事,严命镇抚司尽快破案。
但偏偏就在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这日,顾恒正在跟冯少纬打听,关于京官被刺的追查进展。
室内无人,冯少纬才道:“动手的是极有经验的高手,我命人在市井中查探,听说……近来兵部尚书府里,时不时地有些面生的人出入。”
死的第一人是兵部的监理,先前在跟北蛮用兵上,傅监理也曾跟尚书大人争执过。
但是涉及的是内阁辅臣,又是朝廷重臣,着实棘手。
冯少纬见顾恒沉吟不语,便道:“大人放心,我也知道要慎重行事,所以目前并未轻举妄动,只是命人监视着。”
冯少纬办事滴水不漏,顾恒是放心的。
出了南镇抚司,正要回衙门,却见禁军一名统领来道:“宫里派了人来,说是小公爷请大人尽快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