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民!”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反对。原因很简单,一旦这个款项付下去,到利润考核的时候很难看,对他们的年终奖和业绩有很大影响。
他们宁愿就这么拖着,横竖工程已经快完了,等撤场以后谁还能找他们麻烦。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表达不满,希望季清棠改变想法。
季清棠站起身,目光平静的俯视众人,因为她居高临下的气势,带了几分压迫感,会场内安静了下来。
季清棠道:“你们没有责任吗?”
“合作方出了问题,你们没有风险把控意识,直到事发才后知后觉,在座各位没责任?”
“你们一再拖延搪塞,激起民愤,考虑过旭宇的名声和口碑吗?那些拿不到钱的工人,他们的处境,你们考虑过吗?”
“企业不是做慈善,看重利益没错,可旭宇作为地产界头部企业,该看重的不仅是利益,还有行业标杆和社会责任!”
“这件事不用再讨论,就这么办。”
“另外,”季清棠的目光在场内游移,语气不轻不重道,“我已经跟警方交过底,彻查我们内部是否有人与成祥有利益勾连。”
“季总,你这就过分了吧?不相信自己人啊?”
“真是笑话,追赃追到我们头上……”
“你们这些二代都是浮于表面,满口理想主义,实际上能力不足,不会审时度势……”
…………
季清棠无视场内的议论声,起身,冷道:“有意见的,趁着我还没走,把辞呈递上来。”
“…………”没人说话了。
坐在旁边的楚肖珩弯了弯唇,收起做记录的本子。
季清棠转身离去,他走在她前面,替她把门打开。
季清棠回到酒店后,跟分公司的管理层就这件事开了一个线上会议,形成最终决策文件。
分公司负责整个大区的运作,虽然有相当大的自主权,但也要面对集团严格的各项指标考核。好在今年整体盈利状态良好,填上这部分损失,问题不大。
结束会议后,季清棠阖上电脑。
周遭一切安静下来,房间里只有她和楚肖珩。
季清棠看向一旁的楚肖珩,不经然问了一句,“他们会不会心里不满意?”
高层收入跟利润挂钩,这个必然对他们的年终奖有影响。
“我不知道。”楚肖珩转动椅子,看着她笑了笑:“但是我也不关心。既然做了决定,就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季清棠:“……”
男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目光温柔的落在她身上,道:“总得有个人解决问题,你的位置决定了你必须决断。”
季清棠垂眼,点下头。
…………
深夜,洗过澡的楚肖珩穿着一件睡袍,敲响了季清棠房门。
季清棠打开门,目光警惕的看他,“这么晚了,干什么?”
楚肖珩一只手扶着门框,失笑道:“我能干什么?季总这么快就忘了医嘱?”
“……”季清棠的目光落在他的额头上,瞬间明白过来。
楚肖珩低眸看她,脸上写着明明白白的伤心,轻叹一声,“昨天才受的伤,今天就被人抛诸脑后了。”
“谁让你磨蹭到这么晚……”季清棠低声吐槽,又莫名有点心虚。脑子里一直想着工作上的事情,确实忘了他的伤口。
楚肖珩跟在季清棠身后走入房间。季清棠也已经洗完澡,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真丝睡袍,腰带随便打个结,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
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上前将她抱住,用自己的手掌感受那细腰的弧度和她身上勾人的香气……
可是他硬生生忍住了喷张的渴望。
挨一耳光是小,怕的是破坏好不容易和平相处的局面。
这可是他费劲心力才换来的一丝相处机会。
他不想沦落到之前那种只要一出现就被她疯狂嫌弃的境地。
楚肖珩将装着药品的塑料袋放在桌上,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季清棠。
季清棠小心翼翼的将纱布掀开,当看到那道狰狞的口子时,心脏猛地抽了下,随即一阵阵不可遏制的难受。
她动作很轻很慢的替他消毒,上敷料。
楚肖珩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顺着她雪白修长的脖颈滑到纤细的锁骨,再到曼妙起伏的曲线……男人喉结上下滚动,索性闭上眼,按耐住再次被挑起的**。
拒绝了视觉诱惑后,他的心神更加专注在感触上。她指间碰着他的皮肤时,仿佛有微小又酥麻的电流窜过,轻轻的,却能连通他全身血管在四肢骨骸散开。
“疼不疼?”她轻声问道。
男人坐在落地灯旁,橘色灯光笼着他的脸,勾勒出那张线条流畅又优美的脸庞。
他闭着眼,纤长的眼睫毛轻微颤动,用更轻的声音回道:“不疼。”
安静的空气,莫名染上几分暧昧的氛围。
季清棠不太自在,转移注意力,想到另一件事,问道:“弄伤你的人是谁?你看清楚了吗?”
楚肖珩道:“一个男孩。”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