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苗苗跟在她身后,两人往城南去,他边走边好奇问道:“你说胡家的案子?就、就是那个被杀了的很漂亮的才女?”
今年三月初三胡家的案子,几乎震撼了整个保宁。
死者罗瑟,二十三岁,一直住在胡府,是胡府家主胡清远的学生。
说死者前,需得说一说胡清远。
胡清远是保宁的传奇人物。他十八岁时,就是保宁府的解元,二十六岁高中春闱,当今圣上都夸赞了他的文采,要单独召见他。
却不料,他不知因何事,当众砸了端砚弃名回到阆中。
从此就再没有离开过保宁。两年后他创办了风雅社,不教考学八股只研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是以,他的学生都以女子为主。
而罗瑟,正是胡清远众多学生中,为数不多的佼佼者。据说她虽是农家女,可自小酷爱读书,十岁那年她跪在胡府门外,求胡清远收她为徒。胡清远确实收了她,她也没有让胡清远失望。
罗瑟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甚至在琴技上她已远超胡清远。更难得的是,罗瑟之美犹似洛神,只有天上有人间不可得。
就这样一位人间仙子,在今年的三月初三的夜里,惨死在自己的房间里。
“你见过死者罗瑟吗?”宋宁问鲁苗苗。
鲁苗苗点着头:“见过的,去年的上巳节,她去踏春,我和我哥远远看了一眼。”
“去年上巳节?”宋宁翻看着手里的卷宗,“罗瑟是今年的上巳节被害的。”
鲁苗苗点头,牵着自己的衣摆:“是,我记得。她像个仙女一样啊,风吹着裙子摆啊摆的……”
宋宁若有所思。
两人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胡府外。
胡府位置非常好,开门对着江,隔岸就是山,出阆中唯一的浮桥,离他们府也不过一盏茶的脚程。
宋宁想起自己住的小院,一脸羡慕:“这一间院子多少钱?”
“你想买吗?”鲁苗苗左右打量,“等会儿我帮你问问他们卖不卖。”
宋宁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敲门去。”
鲁苗苗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左右的老者,穿着灰色的长褂,看见他们露笑脸,眼尾的纹路散开很是和蔼:“见二位面生,找谁?”
“我们是衙门的人,来此查办贵府今年三月初三发生的命案。”宋宁解释,顺口问道,“您怎么称呼?”
对方让开了一点位置:“二位请进,小人姓金,名广予,是胡府的管事。”
“金管事好。”宋宁带着鲁苗苗进门,金广予将门重新关上,边走边道,“二位怎么称呼,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宋宁介绍了自己和鲁苗苗的
身份,想了想决定强调一下自己的能力:“……我虽才做快手,但对查破案件非常在行,而我最在行的,则是仵作。”
“所以,您尽管配合我,有我在此案必会有个交代。”
听完她的话,金广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这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这么明目张胆的自信和吹捧自己,他呵呵一笑,道:“那就有劳您了。”
想了想又好心提醒她:“不过,二位是今天来的第二批查案的快手了。”
“是什么人故意要来和我们抢生意?”鲁苗苗咕哝道。
宋宁也觉得稀奇,这个案子放了半年没人管,她上午抽了这个案子,下午就有人来和她抢了。
“小人倒是不知情,既是同行二位或许还认识。先进去再说吧。”金广予领着宋宁和鲁苗苗往门内走。
一路分花拂柳,宋宁忍不住感叹,胡府虽只有五进,但庭院有山有水有花有木,虽层层叠叠错综着,可非但不拥挤俗气,反而还有一种仙气飘飘的出尘之感。
宋宁由衷赞道:“这庭院设计相当别致,既留有野趣又不落俗套,美哉!”
“都是我们老爷亲自栽种的。”金广予骄傲地道,“宋姑娘也是读书人?”
宋宁回道:“读过二十几……十几年的书而已。”差点露馅了。
金广予嘴角直抖,这话他们老爷都不敢说,若非她年纪太小,她很可能会说读了二十几年。
谁家会让女子读这么多年的书?
鲁苗苗崇拜地看着宋宁的背影,他们宋主任吹牛越来越熟练了。
“到了!”过了内院第一道花园,金广予就停在了一件茅草搭建的院子前。院子两间房,似乎是一间书房一间卧室,一只母鸡领着小鸡在院中叽叽喳喳叫着,篱笆搭建的围墙上,攀附着不知名的野花。
宋宁扬眉,整理了一下词汇,夸奖道:“本以为胡府内院必然雕梁画栋,没想到不但藏着脱俗的庭院设计,居然还有这样雅趣的小院,让人耳目一新啊。”
金广予笑了,也接着捧她:“宋姑娘的品味也很是不凡。”
宋宁也这么认为。
金广予冲着院子里回了道:“先生,又来了两位衙门快手。”
院中,左边的垂着湘妃竹帘子猛然被人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大声道:“又来了快手,谁?”
男子大步冲着他们走过来,待看清他们,喝道:“原来是你!我道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