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魏庆没有抄写经文,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由着家里送来的书童,临摹着他的笔记抄写。
他搬了个软榻,趴在院中露了半个屁股晒太阳。
其他几个人亦是抄上几个字,也出来趴会儿,说说笑笑吃吃东西,不像是禁闭,倒是避暑度假般的悠闲自在。
“怎么样,出来了没有?”方瑞杰指了宋宁的房间,“怎么没动静,不会是在抄经文吧?”
魏庆道:“没见他出来,估计还没起。”
“没起?”方瑞杰眼睛骨碌碌一转,“我给他送点礼去。”
他正要去,宋宁的房门开了,她站在门口伸腰,打了个哈欠道:“各位公子在回味昨天打屁股时间的舒爽?”
“你才回味。”其他四个人怕她,立刻散了。
魏庆斜眼睨着她:“宋时元不在,你是不是连字都不会写?”
“我确实不会写字,不然魏公子帮我写呢?”宋宁说着,视线落在魏庆放在手边的茶盅里。
魏庆白他一眼:“我不想和你废话,速速滚开。”
宋宁破天荒拍了拍魏庆的肩膀:“做人要懂的感恩,我同意不让你去跪玄武大道、让你喊我祖父,你应该知恩图报。”
“我知恩图报?”魏庆盯着宋宁,“昨天那个案子你怎么赢的你心里不知道吗?”
“你要不做假,有人帮你,你会查破案件?”
“我把魏字倒着写。”
他死都不会相信的。
“是吧,我知道了,好的……”宋宁没头没尾的答了一句,不再打理他,边走边对秋意道,“帮我倒茶,我渴了。”
秋意应是。
魏庆撇嘴,下意识也觉得渴,喝了自己茶盅里的茶。
“让我磕头,想得到美。”
宋宁回到房里,马三通压着声音问道:“你确定吗?”
“我确定。”宋宁道。
马三通迫不及待,一双眼睛蹭着窗户盯着外面。
“什么时候来啊。”马三通问道。
宋宁铺平了桌上的纸,拿着笔比划了一下,又看着面前厚厚的经书,头皮发麻:“秋意,你们宋大人没说,什么时候让宋世安暴毙吗?”
她不想抄经文啊。
秋意看着宋宁,忽然觉得好笑:“老爷没说、您……您还是快抄吧。”
宋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秋意莫名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门口院子里传来急躁的脚步声,魏府的小厮老远就喊道:“公子不好了!”
“齐王今天早上在乾清宫前面问了,您什么时候去玄武大道磕头喊祖父。”
“他已经带着人和椅子去了。”
“嘱咐您和小宋大人麻利点,别叫他等久了。”
马三通听着噗嗤一声,嘎嘎地笑了起来:“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宋宁,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冲着宋宁竖起个大拇指。
宋延徐遣蒋波来传话,告诉她不能让魏庆去玄武大道磕头喊祖父,宋宁非常痛快的同意了。
她等的就是这个。
“王爷不亏是王爷啊,唯恐朝廷不乱几位阁老不打架啊。”马三通由衷道。
宋宁深以为然。就凭赵熠昨天把他们七个人都摁着打了一顿的情况来看,今天她要是放过了魏庆,他一定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推波助澜的事,赵熠势必会不会错过。
让赵炽不痛快、让朝堂混乱,是赵熠最乐意见到的。
门外,魏庆咬牙切齿地道:“王爷真这么说的,让我们快点去?”
齐王简直是闲的发慌吧!心里这么骂,但魏庆的嘴上半个字不敢说。
“我祖父呢,他没有拦回去吗?”
小厮回道:“阁老是拦着了,可王爷说您已经是个十九岁的人才了,可以当大用了。”
“可不管当什么大用,愿赌服输有罪认罚的担当不可少。”
魏庆急的两头转:“然后呢?”
“阁老想说话的,可王爷却已是拂袖起来了,说您和小宋大人在国丧期间闹腾的事,他的气还没消。”
“所以这愿赌服输的事,必须做。”
“这话一出,圣上也没道理反对。而且听说当时正在讨论入皇陵的细节,事情正多的很,圣上就这么一挥手,让王爷别吵了,由着他处理了。”
魏庆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就这么随便?”
“也不随便。齐王爷挑选说话的时机也是很讲究的,不早不晚卡在要事的档口,大家都着急定夺,就没心思和王爷计这些小事的长短了。”
实际上,满朝文武谁能拦得住齐王爷?
魏庆想哭,他磕头喊宋世安祖父,成小事了?
“王爷,我和您无冤无仇,您这是何必呢!”魏庆哭喊道。
他生无可恋地趴在软榻上,本来以为打赌的事就这么算了,谁知道……谁知道宋世安算了,齐王却抓着不放了。
昨天刚被他打了庭杖。
他怎么这么倒霉。
魏庆哀嚎着,抬眼就看到阑风从前院进来,冲着他叉手行了礼,道:“魏公子,眼见就要到午时了,还请您几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