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哈哈大笑,道:“小宋大人您关,记得开就行哦。”
宋宁颔首:“知道了知道了。”
两方都没有尊重和正形。
宋宁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将院门关上。
“你当时回来时,院门是从里面插上的?”宋宁问苏唐氏。
苏唐氏点头:“是,门闩是搭上的。”
宋宁颔首,盯着门闩看了几眼,上面并没有撬动的新鲜划痕,她又打开门,外面一阵起哄声,甚至有人骑坐在围墙上,冲着她嚷:“小宋大人,我押了你三天离职,整整三十文。”
“你可不能叫我亏钱啊。”
大家又笑。
宋宁笑眯眯,叉手道:“那你做好准备,可能要输钱了。”
那人见她不生气,反倒不好意思了,嘻嘻哈哈骑着墙接着看热闹。
“你儿媳呢?”宋宁问道。
小孩交给苏唐氏带着,宋宁以为苏王氏在家,可来后见院子门是锁着的。
“她……她当时吓的狠了,一直……这么长一直浑浑噩噩,脑子不清楚。”苏唐氏说着又红了眼睛,“我带着小孙子又照顾她,抓着东面丟了西面,后来她哥哥来把她接回家了。”
“住的远吗?”宋宁问道。
苏唐氏摇头:“不远。就在这胡同往后走,槐花胡同口第六个门就是。”
“知道了。”宋宁点头,站在院子里,和苏唐氏道:“您细细比划一下,当时的情景,记得多少说多少,事无巨细。”
马三通上来将小孩子抱着,端着个椅子靠墙坐着。
“当时我们进来,地上……就这里,”苏唐氏指着对着正门,在院子中间的地方,“有几滴血。”
院子里也铺着青石板的石阶,从门口一直到正屋,又从正屋到厨房,一共两条。
苏唐氏指着的血迹处,正在青石板上。
“这里?”宋宁抽了木柴,画了个圈。
苏唐氏愣了一下,接过宋宁的木柴,在正屋的门口画了一个大圈:“这里全部是血,青石板和土里都是血。”
“正屋里,靠炉子这里有十几滴,茶壶上也有溅到血,”苏唐氏道,“桌子上有个血手印,桌边也有血迹。”
“地上零散有几滴,还有桌上和墙上溅了几滴。”苏唐氏指着墙上的几滴血痕,她没擦,怕破坏了线索。
宋宁查看了一遍,的视线落在炉子上。
京城很冷,寻常百姓家里,条件好些的就烧炕,条件差的就在屋里烧炭炉取暖,炉子上装着烟囱,烟气对外。
苏唐氏家的炉子不大,两边贴着圆边可以烤饼子,炉子上此刻放着一只陶制水壶,上面沾着茶垢,落着灰,应该有些日子没有用了。
“宋大人……其他的,我记得不大清楚了。”其他的卷宗都写了,苏唐氏不用再复述。卷宗没有写的,她或许记得,但不提她想不到要说什么。
宋宁站在已经熄了火的炉子边:“当时炉子上烧的什么?”
死者苏岩的后腰处有一个刀伤。
“炉子上应该……应该烧的茶?”苏唐氏道。
宋宁弯腰面对炉子,比划了一下。
她的整个后背都暴露在门口,她起身看着堂屋里的桌子,问道:“当时桌子上有什么?”
“桌子上?”苏唐氏摇着头,“我、我不记得了。”
“当时太乱了。不过应该和现在差不多。”
桌子上摆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放着四只茶碗。
没有其他的东西。
宋宁若有所思,又回身看着门头,她比划了一下。
苏家的门头很高,她伸着手臂指尖能碰到,她冲着门口一位个子高高穿着墨蓝长袍像侍卫一样的男子招手:“来,帮我个忙。”
男子二十出头,又高又壮还配着刀。
看见她招手他的脸腾一下红了,在众人的视线中,磨磨蹭蹭进了门。
“没什么,您帮我试试,能不能吊在这个门梁上。”
她抽了墙上挂着的麻绳,抓在手里蹲在地上,那男子听她指挥,把麻绳穿过门梁往上吊。
“不难。”男子道。
宋宁觉得难,如果换成瘦小一些的人,就做不到。
“多谢你啊。”宋宁和男子道谢,男子挠了挠头摆了摆手,飞快地消失在院门口,直奔对面的饺子铺。
男子垂着头把事情回禀了一遍,赵熠嫌弃不已:“换个人去,别让她看着脸熟。”
又换了个人过来站门口继续看热闹。
院子里,原本嘈嘈杂杂的声音,渐渐小了,仿佛听戏入了情节迷了似的,盯着宋宁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