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去一趟钱庄,大人您可有要办的事交代?”老童道,“属下一会儿就回来。”
宋宁摆了摆手:“我没钱存,都交公了。”
“你去吧。”
老童应是去了钱庄,他主要是要取二十两银子,他亲弟弟要和他借钱。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跟着宋大人挣钱了,虽不知道多少,但是知道挣了。
一千两,他细细的花用,这些年是不用愁了。
济南府最有名的钱庄是万通钱庄,开了四代人了。
老童取了银子一转身,正碰见位熟人,对方忙笑着道:“是童捕快,您来存钱,跟着大人发财了?”
往常这些人都不理他的。
现在却不一样,人人见着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他一声童捕快。
当了一辈子捕快,从来没有过的。
老童笑呵呵地道:“大人正经,哪可能发财。”又问对方,“包东家来存钱?”
“我取货。”对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前几年存了点东西在这里,今天过来取。”
老童看着钥匙一愣,抓着他的手道:“您这钥匙,让我瞧瞧呢。”
是一把鎏金漆的钥匙,样子看着很眼熟。
“怎么了?”对方问老童。
老童回道:“你带我去看看锁头呢,我瞧着这钥匙的样式很熟悉。”
“行。”那人没推辞带着老童去万通钱庄的后院,由掌柜带着人开了两道房门,房间里一口一口的挨个压着的大小木箱或者匣子。
掌柜抱出箱子。
箱子上挂着三把锁。
“怎么有三把?”老童问掌柜。
掌柜回道:“这里头存的东西都是主家紧要的宝贝,我们得小心又小心才行。”
“这一把钥匙在主家手里,一把在掌柜这里,另一把则在我们东家手里。”掌柜道,“非三把整齐才行,否则开不了箱子拿不着东西。”
老童应是,又打量了好几遍才走。
他回到衙门,正要将这事儿说给宋宁听,宋元时道:“她和沈捕头出去办事了,后天回来你再和她说。”
“元先生,这事儿和您说也是一样的。”
宋元时等他说话。
“张氏案里的那把钥匙,属下今天在万通钱庄看见了。”
“那边有存宝的木箱。”
他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了。
宋元时将钥匙取出来给他看:“你再拿去核实一下。”
老童应是拿钥匙去了。
过了一会儿跑回来,兴奋地道:“元先生,那边的掌柜说了,确实是他们的钥匙,但具体是谁的钥匙他查不到,都没有记号。”
因为怕钥匙丢了有人冒充开箱子,所以主家的钥匙不做记号。
“一把珍贵的钥匙,为什么会忘记?”宋元时捻着钥匙,“你去牙行问一下,当时吴英发宅子先前的主家是谁。”
“是。”
老童去了牙行。
因为是去年中的买卖,又是大宅子,随手一翻就翻出来了。
牙行的人道:“先前一户童捕快您还认识,就是祝府的宅子,祝官人买了这间宅子给她女儿招赘女婿住的,后来她女儿外嫁了,宅子就没有用。”
“祝官人也跟着女儿住去女儿女婿那边了。”
老童听说了,祝府是木材米炭买卖的,殷实之家,祝官人有个很大的爱好,就是听戏。
有人笑称,济南城一半的戏班子,都是靠祝官人养活的。
年中他走了,说是戏班子好些人想的很,打赏的钱都少了很多。
“难怪后来没看见祝官人,原来是跟着女儿离开济南了,那去哪里了?”
牙行的人就不是很清楚了,回道:“卖房子的时候是听了一嘴,说……说新泰来着,他祝氏族里不还有人吗,您去打听打听。”
老童颔首。
“难不成……祝家人出事了?”牙行的人一脸惊恐地问道,“在外地被杀了?”
老童哈哈大笑,摆着手道:“哪可能,就是有点事,寻到人还给他们一点东西,别的没有。”
“原来如此。”
老童告辞出来,想了想又去了一趟祝氏的族里打听。
中午才回去和宋元时回禀,把牙子说的话复述给宋元时听,又道:“……属下回来的时候,去祝氏打听了。”
“他们说祝兆贵有一儿一女,女婿是新泰人,本来说要入赘的,后来又反悔了,让女儿嫁过去。”
“祝兆贵实在是喜欢这个女婿,也不讲究了,就卖了这里的田产去新泰,本来族里还反对来着,说家大业大卖了去那边什么都不是,这不是自己掐自己脖子,可祝兆贵不听,大家也管不着了。”
宋元时微微颔首,觉得哪有不对,他想了想道:“我怎么记得,吴英发说买宅子的时候,先头的主家说的是退婚?”
“那就不知道了。”
宋元时苦笑:“要是宋大人肯定一下就听出来哪里有问题。”
老童也跟着嘿嘿笑:“那就再等等大人,不是后天就回来了吗?”
宋元时颔首:“反正不着急,你先寻人打听一下新泰那边,能不能找到祝兆贵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