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收拾好了,一具有些年头的尸骨,不用害怕。”宋宁对众人道,“要是真的夜里怕睡不好,就和我一起回城,明天再来。”
“我、我回家。”白娇娇举手,又喊着自己所有的随从婆子,“都回去,大家都和我回家去,这里太可怕了。”
宋宁没拦着,一行人回了郡主府。
白娇娇害怕,宋宁宽慰了很久,将人体架构剖析给她听,让她明白这就是一具骨头不捆绑怨灵,白娇娇才好了一些,迷迷顿顿睡了。
她回房洗漱,想到沈闻余的落寞,有些忧心翻来覆去睡不着。
沈闻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也睡不着。
“你怎么了?”鲁苗苗起来小解,挠着肚子站在门口,睡眼惺忪地道,“还不睡吗?”
沈闻余回道:“我不困,你去睡吧。”
“哦,”鲁苗苗要走,沈闻余忽然喊住他,“苗苗。”
鲁苗苗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你觉得,阿宁是什么样子的人?”沈闻余问道。
鲁苗苗揉眼睛的动作一顿,看着沈闻余:“你不知道她吗?”
“忽然不知道。”
鲁苗苗还是疑惑:“你想知道她哪方面?”
“情感,你觉得呢?”
鲁苗苗打了个哈欠,瓮声瓮气地道:“这玩意,她不需要啊。”
“她又不想娶媳妇。”
“不对,她有媳妇了。”
沈闻余哭笑不得,但细细一想又觉得鲁苗苗的话有点道理。
鲁苗苗道:“阿宁说她要做首辅,她如果不做到首辅的话,她可能会一直努力下去。”
“而且,她那么厉害,外人对她来说都是什么锦、锦什么来着?”
“锦上添花。”沈闻余道。
鲁苗苗点头:“就是这个。”
这正是沈闻余此刻困惑的。比如白娇娇,看见白骨会害怕,需要别人的保护,可宋宁不会……她永远不可能害怕,或者,她不会轻易表露害怕这个情绪。
任何人的保护和陪伴,对她来说都非必须。
正如鲁苗苗所言,所有人对她都是锦上添花。
那么,他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
“你去睡吧。”沈闻余对鲁苗苗道。
鲁苗苗应是回去睡觉了。
沈闻余一时恍惚。
宋宁打个盹儿就醒了,第二天一早喊了沈闻余和啸天去牡丹园。
“不喊王爷和元先生吗?”沈闻余正在换衣服,宋宁在收拾自己的包袱,回道,“王爷怕脏,元先生胆小,只有你最合适了。”
“走了走了。”
她走在前面,沈闻余在原地顿了顿,宋宁回头看着他:“你也害怕了?”
“怎么可能。”沈闻余随着她去马厩,宋宁余光觑着他,“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气质有点忧郁呢?”
沈闻余哭笑不得:“你哪里看出我忧郁了?”
“眉宇间拢着轻愁。”宋宁啧啧两声,“仿若这三月的天气,让人忧思啊。”
沈闻余用佩刀的刀鞘拍了她的肩膀:“胡说八道。”
“你别这样,一脸忧思难过我就特别内疚。”宋宁和他一边走一边道,“您几位为了我千里送人头,都是过命的交情。”
“要是你们不高兴了,我内疚啊。”
沈闻余确实看到她眼下的青黑,满面忧心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磨磨唧唧不干脆了?
弄的她也难受了。完全没必要。
“你别胡思乱想的,我……我就是想我爹了,我爹忌日快到了。”沈闻余道。
宋宁不相信地看着他。
“你这什么表情,难道我还用这事骗你。”沈闻余推着她走,“走吧。”
宋宁问他:“真的?”
“真的。”
宋宁正要说话,白娇娇提着裙子飞跑过来。她今天穿着一身芙蓉白的裙子,没戴首饰,素白干净中扎了一条红色的发带,跑动起来像只小鸟,灵动可爱。
“夫君,等我一下。”
沈闻余收回了目光,看向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