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给我面子。”宋宁给赵熠抱拳行礼。
赵熠似笑非笑道:“知道我好就行了。”
宋宁使劲点头:“知道,肯定知道。”
宋元时从后面回来,问道:“人都走了?”
“嗯,都走了。”宋宁想起来什么,问赵熠,“你刚才说的两件旧黄历都是真的?”
赵熠道:“如果是假的,他会吓成那样?两件不痛不痒的事,满朝堂,谁还没做几件掉脑袋的事?!”
“还真的是。”宋元时接了话,“王爷这话太精辟了。”
赵熠看了一眼宋元时,宋元时笑盈盈换了个话题,问宋宁:“牢中放程之走的两个人,你可要见一见?”
“不见了,让老头吊着审一顿,让他们签字画押认罪,其后就撵出去。”
“告诫其他人,过往可以既往不咎,但往后必须严格按照规章条例律法办事。”宋宁道。
“好,我这就传话给牢头。”宋元时走了几步,又道,“不如让牢头将牢房规章列出来个如何?”
“我瞧着牢中还有积压斩立决都没有执行的犯人,需要整理,有些杂乱。”
宋宁很惊讶:“斩立决没有执行?这是……上头有人?”
“不知道,我方才看了名单,有这样一个人。”宋元时道。
“有人也无法判而不斩。”赵熠道,“看看哪年的斩立决,不行就拖出来斩了,正好今天闲着。”
宋元时失笑,道:“是,微臣去问问。”
宋元时出去,宋宁惊讶地问赵熠:“今天就砍?”
赵熠将面前的一碟坚果推给她:“正好清一清牢房,少个人吃粮食。”
这个理由,宋宁无言以对,她随手抽了一个卷宗出来看。
是今天上午报的两族打架的案件,沈闻余和乔四以及王庆同一起去办了。
这种族与族争夺土地的斗殴事件在这里还算少见,但在川地却很多。
这两族她记得闹了几次了。
“昨晚看了我送你的礼物没有?”赵熠喝茶,问道。
宋宁翻看着细节,敷衍地道:“看过了,很好看,谢谢王爷。”
赵熠咕哝了一句,又把坚果的碟子拿过来,给她剥了两颗杏仁,摊在手心里给她。
宋宁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笑着道:“能吃到王爷剥的杏仁,不容易啊。”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说不容易?”赵熠道。
宋宁笑着,看见宋元时上来,不由问道:“那位三年没斩的,什么情况。”
她本该知道,但刚才回忆了一下,她还真没有看过这个人的案情卷宗。
“松山,男,今年二十六岁。”宋元时递了个卷宗给她,“我去牢头那里要来的,这个案子没有斩的原因,是因为衙门不敢。”
“不敢?”赵熠也觉得好奇,坐在宋宁身边来,宋宁将卷宗推开放在桌上,两个人一起看。
卷宗上明目列的很清楚,宋宁惊讶地道:“手里有十七条人命?”
“灭门案。”赵熠在死者姓名一栏上划过,“多数一个姓。”
宋元时点头,回道:“这位松山是山东内鼎鼎大名的侠客,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劫富济贫,他不杀人,但因为抢劫和偷盗,伤了不少人。”
“天权十七年到二十年间,他屡屡犯案,但是他抢、盗来的财物,从来不自留自用,而都是送给附近的穷苦人家。”
“所以他犯事后,郑红申不敢斩他,怕押出去斩首,就会引起百姓暴乱劫法场。”
“不得不一直关押在牢中。如今看,他身体不大好,斩不斩无所谓了,应该熬不过今年。”
宋宁翻了一页,赵熠没看完就压着她的手:“等一会儿。”他接着看最后一段。
宋宁等着他。
“可以翻了。”赵熠道。
宋宁翻了一页,两人接着看后面。
“证据、还有证人,亲眼所见他杀人。”赵熠拧眉道,“砍了吧,富不是原罪。”
宋宁同意。
宋元时哭笑不得:“他可是百姓捧着的侠客。”
“我是富人。”赵熠道。
宋元时和宋宁都笑了起来。
三人说笑,乔四三两步从门口跑进来,喊道,“大人,王爷,那边出事了。”
大家都望着他,宋宁问道:“出人命了?”
这种族内纠纷,最常见的就是发生斗殴然后出人命。
“是。”乔四回道,“还、还是沈捕头……杀的人。”
宋宁站起来,惊愕道:“沈闻余杀人?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