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观察着宋延徐的神色,叹了口气:“还以为父亲您知道呢。”
“我要知道能不告诉你?”宋延徐一脸的无奈,但宋宁的问题却让他跟着深思。
有的事,不是想不到,而是回避不敢想。
他问道:“如果幕后人真的是圣上父子,你难道还要继续查?”
“不知道,先查到再说!”宋宁问宋延徐,“父亲大人觉得呢?”
宋延徐一脸的惊恐:“圣上就只有太子一个能继承皇位的儿子。”
“你总不会以为,王子犯法真能与庶民同罪吧?”
宋延徐说完见宋宁还悠悠走着,他不由害怕了,跟着追上去:“子慕啊,你、你别吓唬我啊。”
“您就放心吧,不可能吓唬您的!”宋宁笑着道。
只要圣上不吓唬我,我就不吓唬您。
“父亲大人,得空记得把账结一结,虽说您和我如今和睦相处了,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是吧!”宋宁道。
宋延徐无语。
第二日早朝,柴思廷递交的修改过的督察组的章程,在经过“讨论”后,定了。
二月二十成立了督察组。
满朝震动,因为督察组要求的,上从魏训昌开始,下至一个民兵小旗,都得写自己的职务内细则。
限定时间为一天,如有出差、办差等实在不便的事,可有上峰、同事代为写好说明即可。
这办法很人性化,但依旧逼的所有人焦头烂额。
宋宁暂时没关注这件事。
这天中午,王大牛从牢中押到菜市口。
关了半个多月,王大牛比先前更瘦了,但看人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冷冰冰压抑着叛逆。
菜市口人山人海。
宋宁不是监斩官,她穿着便服和大家站在一起。
王麻子的猪肉摊子好久没有开了,她站在正中间看着儿子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着唐三该死,都怪唐三。
她骂自己男人自己儿子,一边的百姓就骂她。
王大牛跪在台阶上,刽子手在喝酒擦刀,有位妇人冲着个王大牛喊道:“孩子,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求荣华富贵,只愿你得一个好娘。”
王大牛一惊看着对方,又转过来盯着王麻子。
灰扑扑的眼睛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重新投胎就能重新选择娘了吗?
“快,快砍我!”王大牛喊道。
这一世的娘他投胎的时候选错了,来世,他要认认真真的选,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像其他的娘一样能冲着他微笑,夸他是个好孩子。
王大牛被砍头,王麻子一边骂着一边将儿子的尸首领回家去了。
路过宋宁时,宋宁没有看她,直接越过她回大理寺去,路上忽然有人喊他:“小宋,你今天监斩吗?”
一辆马车停在她旁边,赵熺胖胖的脸从小小的窗户里挤出来,冲着她笑。
“不是,下官路过而已。王爷您干什么去?”
赵熺回道:“去太子府啊,我定的太湖石今天送到了,我要重新搭建个假山。”
“不是说不用大动的吗?”宋宁觉得奇怪。
赵熺想了想:“太子这两天也不知道想什么呢,一会儿一个变。”
“不和你和说了,等我这两日弄完了这个事儿,咱们约时间喝酒!”赵熺道。
宋宁应是:“只要是王爷您请客,没有不从的!”
“好说好说。”赵熺将脸收回去,马车走远了。
宋宁回到大理寺,马三通气呼呼地在吃点心,看见她进来抱怨道:“这个全信生,还是得你想法子,他脑子不行,贫道不屑和他斗。”
“你都用了什么法子?”宋宁租下来问他。
马三通低声道:“用了一种独家秘方的丹药,吃完后欲仙欲死。”
“可就是没说实情?”
马三通趴在桌子上,点头:“嗯嗯嗯。”
“这几天你一直盯着,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比如特别的人接近?”宋宁问他。
马三通一直没离开过。
马三通摇头:“没有,连老头和狱卒都没接近。”
“你说的有人想杀他灭口,会不会有误?”
宋宁也觉得奇怪,她低声和马三通道:“你除了欲仙欲死的药,就没有别的了?”
“你要什么药,因有尽有,我可比全信生厉害多了。”
……
二月底,白天虽说已有暖意,可到了夜里,还是非常的冷。
大理寺新上任的牢头名叫苏仓,当了一辈子的差役,不知想办法巴结了多少次潘德祥都没有用,这一次终于成了。
他打了哈欠,起身将门缝合上,又叮嘱了两个值守的狱卒轮着睡,他自己则也去房里歇着去了。
一觉到天亮,苏仓起来巡视,大清早有的人还没醒,有的人则坐着发呆。
大理寺牢房人不多,走一过去最显目的就是韦通达八个人加上全信生。
苏仓走了一遍,韦通达八个人在睡觉,又走了一遍,全信生也在睡。
他走过去喝了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茶盅一放跑回去,冲着韦通达喊道:“韦大人?”
连着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