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熠走的第三天早朝,宋宁和宋延徐一起上早朝。
父子二人到金水河畔,所遇到的官员,逃不过三种态度。
一是魏训昌等人…的态度,冷冷避开呼的气都是酸溜溜的,一是清醒的保持着两边不靠,但更多的,是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围着他们说话的官员。
他们一停,立刻就跟入了鸡笼一样。文人话多,是真的多,想夸人捧人也是真的有技巧,赋诗颂词不带重样的。
宋氏父女如鱼得水,你来我往,一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
“宋大人是不是也变了?”柴思廷问罗子章,“以前宋大人可没这么骄傲。”
“父子……嘛!”罗子章道。
“罗大人还是惦记着人家儿子呢,你儿也不差,近日普法的事,我可听了不少人夸他。”柴思廷道,“这种积累名声的事,他算是开了个好头。”
罗子章望着宋宁,道:“就怕人比人。”
两人说着一笑,但也只是一笑,那边父女众心捧月进了宫门,他们也随着进去。
赵炽生病,早朝由宋延徐主持魏训昌协助,但以魏训昌的行事做派,他是不可能协助的,于是就和大家一起坐在偏殿围着宋延徐。
宋延徐坐在首位,拿了第一个折子,说起南直隶官员的贪污的事。
“这种上下一心放官盐出去当私盐卖的事,决不能纵容姑息,必须彻查,从上到下无论多少人,一查到底!”宋延徐道,“各位大人也可以看看,所涉金额足有六百万两至多,可得了?!”
“确实确实,这事定要仔细彻查!”
“是啊是啊。”
众人附和,一叠声的附和,根本没有人反对。
这一条就算是合议过了,宋延徐又拿出另外一条,孝陵卫上的奏疏,说是祖陵山体有几处损裂,要户部拨款八十万修缮。
这事儿不好办,拨款肯定要拨款,但一开口就八十万,就太夸张了。
撑死了给他拨个两万两不得了。
“各位大人,怎么说?”宋延徐问众人。
这要是以前宋延徐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没有人搭理他,这可是皇陵,要是山塌了压了陵寝,提议的人可就得去陪葬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但凡开口,立刻就有一堆人附和,提议,偏殿中热闹沸腾。
方旭捧着茶啜了一口,和魏训昌等几个人一样,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过。他打量着坐对面,不停从自己背包里掏蜜饯吃的宋宁,冷笑了一声。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他的视线,宋宁猛然抬头朝他看来,两人一对视,方旭居然慌了一下,垂眸继续喝茶。
“吃不吃?”宋宁晃了晃手里的蜜饯,冲着无声地问道。
方旭脸一沉,哼着撇开眼去。
宋宁将蜜饯丢进嘴巴里,拖着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中庭,坐在了方旭的对面。
是真的对面。
所有人围城了一个“正方形”,以面对面的方式坐着聊事。
只有宋宁此刻是坐在中间,和方旭是面对面。
魏训昌就坐在方旭的左手边。
“小宋大人对方阁老出手了。”有人顿时来劲了,“上次他搞唐大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聊天自动告一段落,大家都看着宋宁。
“你干什么,成何体统?”方旭呵斥,想后退但椅子太重他蹬着地也不能把椅子后退。
宋宁抓住了他椅子的扶手,逼近了看着他:“方阁老,您准备给唐大人报仇吗?我可记得您可唐大人的关系是最亲的。”
“报什么仇,你不要胡言乱语。”
宋宁一笑,又看向魏训昌:“魏阁老呢?您的好朋友坐牢,你不报仇?”
报仇,但不是为了唐太文,时间还早,派出去查证的人很快会回来。魏训昌看着宋宁,道:“小宋大人太年轻了,开个晨会也要带着凳子满地乱窜,不由让我想起了我孙子,也是如此。”
“您孙子?那是人渣,没资格和我相比!”宋宁道。
魏庆嘛,流放五年,明年下半年才能回来。
“你!”魏训昌没想到宋宁上来就说这么难听的话,“你岂有此理,太猖狂了!”
宋宁翘着腿,看看他又看着方旭。
偏殿上鸦雀无声。
宋延徐端茶喝,今天的茶很不错。
“我一向猖狂。”宋宁盯着二人道,“我端着椅子穿过中庭到这里,不是为了和二位吵嘴,说脏话讲道理您二位加一起都不是我对手,要动手我也不怕,两把老骨头,头发都扯不到几根。”
两把老骨头气东倒西歪,胡子直抖。
“为什么把案子给我查?”宋宁道,“我查什么案子,不查什么案子,那是我的事是大理寺的事。我堂堂大理寺卿,要你给我指派活?”
方旭扶着椅子,咬牙切齿地道:“是因为小宋大人能力高,所以本官和圣上提议,指派给你活的是圣上并非是本官。”
你有够胆你找圣上去问啊!
宋宁道:“我找圣上干什么?圣上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不行!”
“二位老大人,我现在也是三品,我做什么不做什么,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