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炽回来了,赵熺出去喊道:“圣上,端午节要不要弄一场龙舟赛?”
赵炽看着他,眉宇间有一些不耐烦:“是什么让你突发奇想的?”
赵熺道:“闲着没事,不如找点事情做。”
“你要真闲,明天把云台带宫里来,给他和太子做个中间人。”赵炽白他一眼,道,“行了,回去吧。”
赵熺不大高兴的样子,行礼要走,又想起什么事情来,接着拦着赵炽说话:“您的御花园要不要重新整一整?我最近有新的想法,保证您满意。”
“你让朕想一想,回去吧。”赵炽明显不想和他多聊,就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进去,赵熺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看茅房那边,不知道宋宁是出宫了还是在出恭,他去了那边。
计春跟着赵炽伺候,赵炽一边脱了外套,一边不耐烦地喝了一杯冷茶,放了杯子便去推内室的门。
计春像往常一样,退出去关御书房的门。
谭仁垂着头,面如金纸。
“师傅。”谭仁对计春道,“您今晚要吃酒吗,我陪您喝一杯可好?”
计春白了他一眼:“喝什么酒,你可不许贪这些。”
“知道了。”谭仁笑着,眼中的余光透过将要合上的门投向里面,赵炽也进到内室,反身关门,就在这时一道声炸响,一朵焰花窜上天空,就在皇宫不远处。
冷不丁炸一下赵炽也惊了一跳,关门的手顿了一下,问道:“计春,什么声?”
“是焰火。小宋大人说今晚要庆祝方大人辞官,刚刚在宫里他就说了。”
赵炽道:“胡闹!”
他转身关门,门内有小内侍冲着这里跑过来,喊道:“计公公,走水了。”
“别大呼小叫,哪里走水了?”
小内侍喊道:“坤宁宫里走水了。”
随即又来小內侍回道:“计公公,前头茅房也走水了。”
“怎么一下子两个地方都走水?不会是焰火掉进来了吧?”他抬头看天,焰火还在蹿,热闹的很。
计春没合上门犹豫着是不是要回禀赵炽的意思,赵炽已经重新走了出来,抓着外套边走边道:“怎么走水的,烧着哪里?太后在不在?”
“坤宁宫的偏殿,太后娘娘还没看见。”
赵炽蹙眉,大步往坤宁宫去,边走边道:“茅房那边走水,尹治呢,带人扑火去。”
尹治应了,带着侍卫去救茅房的火。
赵炽往坤宁去,那边火光冲天。
烧的是坤宁宫后面的杂物房,但是离正殿也很近,赵炽大声喝道:“当值的人是谁?”
大家跪倒了一片。
“田赋兴呢,滚出来见朕。”
“奴婢在。”田赋兴从坤宁宫出来,赵炽盯着他,问道,“母后如何了?”
田赋兴还没说话,太后就已经从宫里出来了,抬着下巴望着赵炽:“没烧死,感谢圣上关心。”
“母后没事就好。”赵炽担忧地道,“让母后受惊了。”
太后淡淡地道:“惊的事很多,这点算不得什么。”又看着他,“听说皇后吐血了,怎么样了?”
“太后守着的,暂时没什么大碍。”
太后道:“哀家去看看她吧,难得她最近一直跪在我宫门口请安,今儿没来哀家这里就走水了。”又道,“哀家得去,感谢她给哀家镇宅。”
走了几步又看到别处火光蹿上来,她疑惑地道:“怎么,皇后还镇了别处的宅了?”
“是茅房。”赵炽闷声回了,又道,“母后,这里不安全,不如您换个殿住一晚,天亮以后再回来,以免意外。”
“哀家……”太后看着赵炽,道,“哪里都不去!”
赵炽笑着应是。
“先去看皇后吧,不行今晚哀家在凤梧宫将就着也不是不可以。”太后说着扶着田赋兴的手,又突然停下来看着赵炽:“一起去吧,愣着干什么?”
赵炽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还是笑着应了,一边走一边吩咐计春:“去凤梧宫说一声,太后稍后就到。”
计春小跑着去安排。
赵炽登基三年多,太后和赵炽碰面的次数也只有逢年过节打个照面,太后不摆太后的谱,赵炽也不去给她请安。
可要是太后摆谱了,赵炽还是要听的。
宫门外,又一朵焰火炸响,照亮了半个皇宫。
赵炽停下来,看着半空那朵焰火,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茅房那边的火光猛然更亮随即轰的一声,随即臭气扑面而来。
赵炽喝问道:“又怎么了?”
宫中的茅房干净,每夜子时都会集中清理粪便。
但臭气这气味,不单靠体积和面积决定。
太后连着后退,扶着田赋兴,在轰隆隆焰火炸响的时候,问道:“这就是那小子想到的方法?”
田赋兴没敢说话,但是他认为是的。
“混账东西!”太后气得头晕,忽然体会赵熠回来告诉她,宋宁炸茅房时他当时想死的心情。
她现在也想死,想宋宁死。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她问田赋兴,田赋兴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不得不说着办法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