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晚上,两个男人又分别带了出台的小姐前往酒店,这种原本冷淡的双方想要快速拉近关系就一起嫖|娼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确实很符合男人的需求,便一直被忠实地执行着。至于这么干了会不会真的变成“铁哥们”,那就见仁见智了。
关上酒店的房间门,王冰脸上的笑容快速退却,没有心情理睬主动坐到床上的小姐,自己钻进洗手间锁上门抽烟。
“……没有退路了。”王冰苍白着脸,哆嗦着自言自语。ktv的消费、两个小姐的小费再加上酒店的费用,这一晚上就花了他三千多块,钱都花出去了自己还要退缩的话他就连下个月的烟钱都不能保证了。
“真的要干吗?”这个男人低下头,痛苦地抓着头发,他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主动去坑害别人、作出违法违纪的事情他也是没有做过的。
看起来像是个小有成就的小老板的张哥,并不是什么正经生意人——他是搞民间借贷起家的,也就是俗话说的高利贷。前几年张哥还跟人一起搞过校园贷,16年校园贷被国家喊停后才停了这个行当,转而搞起了保健品产业。
如果要说华夏国哪个行业是看起来正当、实际上充满欺诈行为且十分暴利的话,就只有保健品业了。这是小人企业开的头,毫无保健养生价值的脑黑金靠着广告轰炸赚得盆满钵满,引得无数后来人群起跟风。
但是一般的保健品公司没有小人企业的财力搞全国性质的广告投入,怎么办呢,这些公司就搞定点推送,具体的手段就是招募一批年轻人、洗脑后租个商业办公室针对老年人展开专门欺诈,管这些老年人叫爹妈、以送鸡蛋送购物代金券等伎俩吸引老年人听所谓的专家讲座,还带老年人出去旅游、参观所谓的“正规生产车间”,一步步地诱导老年人花大钱购买保健品、保健器材。
这是一个过程段、投资少、见效快、效益高的“事业”,整个针对同一批或者同几批老年人的欺诈诱导直销行为一般的周期只有三个月到半年不等,比起正正经经的生意回本盈利过程快了数倍,且因为国家对保健品行业没有监管的原因风险还相当低。唯一要承担的,或许也就只有有没有都还得商权下的良心拷问……老年人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很多被骗走棺材本的老年人求助无门,寻了短见的数不胜数。
抢劫、绑架等直接犯罪活动的收益和风险成本都远远比不上保健品,这也是遵纪守法三十多年的王冰走投无路下想靠这个快速翻身的原因——张哥有现成的保健品生产线、成熟的直销(欺诈)流程,还可以月息贷款原始资金给他使用,他所要做的就是昧着良心进行运作,以他经营平价卖场的经验,张哥比王冰自个儿对他还有信心。
连续抽了三根烟,王冰才白着脸从厕所里出来,给了小费打发走小姐,自己爬到床上瞪着眼睛瞅了一夜的天花板。
天亮了,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照进室内,王冰猛然坐起身,冲到厕所里洗了把脸,收拾好东西闷头出房间,关上房门后目不斜视地跑过走廊、奔向电梯,经过张哥住的房门号时更是紧紧闭上了眼睛。
王冰临阵退缩了——倒不是他多么有良心,而是他想起了他的父母。将心比心,如果他那对没什么文化、又很相信他的爹妈被人用粗制滥造的所谓保健品骗走几万、几十万,醒悟过来后老两口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如同逃一般离开的酒店的王冰完全不知道,他作出临阵退缩、咬牙面对累累负债的这个决定,救了自己一命,与他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内,本该搂着小姐睡觉的张哥这会儿正面无人色地缩在墙角,战战兢兢地对着不请自来的一男一女。
“大哥、大姐,我能交代的都交代了,真的,我没干什么坏事,政府也没有说开工厂搞民间借贷是犯法的啊……”
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游戏的吴莉莉根本就不理他,倒是坐在一旁的毂袁笑了笑,边敲着键盘边抬头看过来:“没做什么坏事?这么说就不实际了吧张老板,你告诉我哪家工厂是专门生产劣质蛋白|粉却总能把产品卖出高级奶粉百倍价格的啊?你倒是精明,自己不去搞直接直销,把你的母鸡给别人养,下了金蛋你只管大大方方分一半,就算有什么纠葛也找不到你头上,嗯?”
“可是——”张哥一时激动,身体的动作大了点儿,他的肩膀位置立即突兀地出现了线状压痕,吓得他赶紧朝后仰、使劲儿把自己把墙角里塞,惊恐万分地,“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就是个守法商人,真的没做过犯法的事儿,不然政府早就把我抓起来了!”
毂袁摇头,拿起排列在玻璃茶几上的最后一张明信片,继续咔咔敲键盘:“好了张老板,你省点事,法律不完善管不到你这种走灰色地带的人不代表你这种人就没人管,所谓天道昭昭,只要是沾了血腥的就没有高枕无忧的道理……”他有些恶意地冲对方笑了下,“要不然我们怎么会来找上你呢,是吧。”
张哥惊骇欲绝,不住求饶,但毂袁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看了看大亮的天色,随手拿过张哥的皮夹,抽了几百块钱出来放到一边,冲裹着辈子窝在床上的小姐道:“天亮了,你拿了小费回去吧。”
早就想走的小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