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害怕。”
唐婉仪偎在计氏的怀里,紧紧抱着计氏的腰,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发抖。
“婉儿别怕。”计氏轻轻拍着唐婉仪的背,贴着她耳朵,柔声说道:“不怕婉儿,娘在。”
过了许久,唐婉仪才慢慢的放松下来,人也跟着不抖了。
只是,只是元氏口吐白沫的那一幕,却盘衡在脑子里久久散不开去。
她懊恼的啐了一声,想着,若是人真死了,倒也罢了。偏偏……
唐婉仪抬头朝计氏看去,“娘,你说顾文茵她是不是知道……”
“嘘!”计氏抬手挡在唐婉仪的嘴上,目光凛厉的盯着她,“忘了这件事,就当它从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唐婉仪那对和计氏如出一辙的吊梢三角眼里闪过一抹凶狞的光,说道:“娘,我记住了。”
计氏摸了摸她的头,脸上绽起抹慈祥的笑。
过了一会儿。
“娘,你说罗家会来退亲吗?”
“会的。”计氏笃定的说道:“就算罗篾匠自己能忍下这口气,村里罗家的族长也忍不了。”
唐婉仪脸上绽起抹大大的笑脸,“那,娘你以后嫁进去了,会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吗?”
计氏怜爱的摸了摸唐婉仪的脸,含笑的眸子里掠过抹冷芒,嘲讽的撇了撇嘴角,“凭他那个泥腿子也配娘给他生孩子?!”
“娘,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嫁个有权有势的相公,好好孝敬您。”
“嗯,娘的婉儿这么聪明漂亮,一定会心想事成的。娘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唐婉仪重重的点头。
想到,以后要管一个乡下的泥腿子喊爹,心里就跟咽了只死老鼠一样恶心。
一墙之隔的屋子里。
顾文茵和元氏盯着那只灶台前的水缸久久无语。
如果水缸里真的被人投了毒,这水缸就不能用了。可她们身无分文,把这水缸弃置不用了,她们拿什么来储水?
左右为难间,李寡妇走了进来。
“婶子,你怎的来了?”顾文茵起身迎上前。
李寡妇摆了摆手,示意顾文茵不用起来。
“婶子找你娘说几句话。”看着脸色蜡黄,犹如大病一场的元氏,李寡妇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文茵她娘,罗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元氏不是个蠢的,她自是明白李寡妇这话里的意思。
不管她是服毒还是被人投毒,她和罗篾匠的这桩婚事,怕是有变了!
“文茵她娘,你是个心气高的。”李寡妇握着元氏的手,轻声说道:“未必看得上罗篾匠,可我们这些寡妇,看上他的大有人在。他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膝下一个儿子也早早订了亲。他又有门好手艺,在这穷山荒村的,已经是顶好顶好的人家了。”
“我明白的。”元氏轻声说道。
正因为明白,她即便心里百般不愿改嫁,可最终还是点头应了这亲事。
“你啊,不明白!”李寡妇捏紧了元氏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这庵堂里,已经有人私下里托人去罗家说亲了,你再做点什么,这亲事真就要鸡飞蛋打了!”
元氏猛的抬头看向李寡妇。
李寡妇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再次压低嗓子说道:“赶紧想个办法和罗家说上几句吧,别回头落得我这样的结果,苦了自己不说,还把文茵给拖累了!”
话落,李寡妇松开元氏的手,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李寡妇也说了桩亲事。
说的是石坑村的马老汉,这马老汉的孙女都和李木荷同年纪了。年前老婆死了,儿子虽然有四个,但却没一个愿意和他一起过。
李寡妇同意了,什么都没要,就提了一个条件,以后李木荷的婚事,马老汉和他几个儿子都不能插手。马家答应了,这不,再有半个月,她就要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