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顾文茵一行人离开。
司牧云看着自家越来越难揣测的主子,问道:“爷,为什么要救她?这山里就不该有人活着出去。”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
司牧云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冷血?
他是为了谁?
只是,还没等他为自己争辩几句,某人已经转身大步离开。
司牧云一拳挥出,腰身粗的树一阵轻颤过后,落叶如雨纷纷扬扬而下,夹在其间的还有一只叫不出名字受惊的大鸟。
大鸟冲天而起,拍打着翅膀发出“嘎嘎”的叫声,屁股一紧,一陀白色不明物体落了下来,不偏不倚落在司牧云的额头正中!
“你奶奶的,老子抓住你烤吃了你!”
司牧云纵身而起,脚尖轻点树枝,伸了双手去抓那只大鸟。
远处,白衣飘飘的少年摇了摇头,都说食日月之精华会让人变聪明,怎么司老头却是越变越傻了?
说到傻,少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对漆黑如墨亮如繁星的眸子,耳边也跟着响起那句“你干什么啊?我不就是想吃肉吗!”的话。
这得是有多馋啊,为了吃餐肉,连小命都可以不顾了!
少年冰冷没有温度的眸子里蓦然绽起点点的碎光,只是,却在下一刻似是想到什么,眸子里点点碎光一瞬消失怠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蚀骨的冰凉和恨意。
他武静山不是自诩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吗?
怎么小小一个古蜀国便让他手忙脚乱,难以应对?
他武静山不是说爱民如子,武氏一定会缔造一个太平盛世吗?
连餐肉都吃不起,难道这就是他武静山所谓的太平盛世?
“云叔,你下山去看看,外面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少年的声音很轻,但正上窜下跳和大鸟斗得不亦乐乎的司牧云却几乎是在他话声落下,人便窜到了他跟前,“爷,你决定动手了吗?”
少年冰冷的眸子微微一抬,淡漠的撩了他一眼,末了,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
司牧云站在那,久久想不明白,自家主子临去时那一眼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罗远时和罗猎户抬着野猪还没进村,得了消息的村民便潮水般的涌了出来。
“这么大一头野猪,少说也得有个上百斤吧?”
“哎呀,早知道就和猎户兄弟一起进山了。”
羡慕嫉妒的目光,几乎要在几人身上戳出个洞来!
石梅花和谢莲香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同义(铁柱)。”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着自家的孩子,等同义和铁柱走了出来,俩人一把将自己的孩子拉到跟前,上下打量一番,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同义和铁柱齐齐摇头。
回来的路上,他们就商量过了,山里的凶险一个字也不能在大人跟前透露,不然以后他们就别想再进山了。
“猎户兄弟。”罗狗剩从人群里挤了上前,“猎户兄弟,这么大一头猪,你一家人吃也吃不完,分弟弟一点好不好?”
罗猎户一把推开罗狗剩,嗡声嗡气的说道:“我一家是吃不完,可四家人一分,就没多少了。”
“四家人分?猎户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啥你能分别人,就不能给我些。”
罗猎户瞪了咋咋呼呼的罗狗剩一眼,吼道:“他们都上山帮忙了,你做什么了?”
“那你没喊我啊,你喊了我,我能不去吗?”罗狗剩委屈的说道。
罗猎户气得一脚将挤过来抢着帮忙抬的罗狗剩踢到一边,喝道:“滚一边去。”
按罗猎户的意思,这头野猪就该是顾文茵一家的,必竟这是她拼命打下来的猎物。可顾文茵在路上就说了,“大家一起进的山,总不能她一个人吃独食,让他们空手而回。这野猪回头料理干净四家人平分,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猪头和猪下水都归她家就是
了。”
罗猎户他们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同义更是举着手里的野兔,说这只野兔也应该给她。
顾文茵知道野兔肉有补中益气、凉血解毒的作用,对于病后体虚也有良好的功效。而元氏自上回中毒后还不曾好好补过。
同义一说出来,她当即就应道:“这野兔给了我,那猪头我就不要了,你和猎户叔分了。”
罗猎户和同义本还想推辞。
但顾文茵说了,上回卖虎皮和虎骨自家就多分了银子,这回再占大头,就说不过去了。罗猎户这才作罢!
烧了热水,烫了猪毛,开膛剖肚清理干净后拿了大称一称,净肉还有个八十多斤,一家二十斤肉,只把个自罗有财死后便没露过笑脸的谢莲香,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哥,你把这两斤肉拿去给莽爷爷家。”顾文茵对罗远时说道。
罗远时接过肉,却没有立时就去,而是说道:“文茵,猎户叔给莽爷爷家送了半个猪头。”
“那是猎户叔家的,我们家的是我们家的。”顾文茵对罗远时说道:“上回木荷姐的事,还没谢过莽爷爷,这猪肉就当是我们给他的谢礼。”
那日,如果不是罗莽同意借她纸笔,而是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