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年的时间,就从五十文涨到了现在的二分银子,这战再继续打下去,怕是一两银子都买不起一斤盐。”元氏沉声说道。
从前这天下还姓穆不姓武时,盐确实只需要五十文一斤就够了!
顾文茵叹了口气,对元氏说道:“下次去镇子里怕是还得再买点存着,不然这战打下去,指不定还要涨成什么价。”
“是这个理。”顿了顿,嗔怪的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扯你们四个人的布就够了,娘那里还有件裘皮小袄,凑和一下,这个冬天也就过去了。”
元氏说的裘皮小袄是当日离开顾家时带出来的,还是她成亲时的陪嫁,这么多年上面的毛早就掉得差不多了,皮子也破了好几处,穿身上呼呼的钻风。
“娘,你一件棉衣统共也就几十个铜板,可要是病了,一贴药钱下来,没个半吊钱完不了事。你自己去算算,哪样划得来。”顾文茵说道。
元氏顿时哑口无言。
哪样划得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还不是想着钱难赚,能省就省点!
“我给你买了几个花样子,回头布有得多,你绣几块帕子我拿去铺子里,看看他们收不收。”顾文茵说道。
“那我明天就给你们裁棉衣,尽量赶在大雪前,把大家的棉衣都赶出来。”
农历十一月初一是大雪,大雪一过,便是仲冬季节,天气会变得更为寒冷。没有一身保暖的衣裳,别说出门,就是坐家里都能把人冷个半死。
“让木荷姐留下来帮你吧。”顾文茵说道,“我和远时哥进山就够了。”
“不用,娘一个人就够了,你们多一个人进山,多一个照应。”
顾文茵还要再劝,却在这时屋子外面响起罗猎户的声音,“远时,你在家吗?”
陪着罗烈说话的罗远时起身从屋里走了出来,“猎户叔,我在,您进来坐吧。”
说着话的功夫,罗猎户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有些日子没见的罗驹。
“猎户叔,驹叔你们来了。”顾文茵站了起来打招呼。
元氏也跟着起身,“猎户兄弟,驹兄弟。”
罗猎户和罗驹回了礼,元氏招呼他们坐下,准备奉茶,罗猎户却摆了摆手,“我和罗骀先去看看罗烈兄弟,回头再坐下说话。”
罗远时引了两人进正屋。
说了一番问候和宽慰的话,罗猎户看着罗烈,话峰一转,“罗烈啊,你可把我吓得不轻啊!当日那个情形,我还以为……”
罗猎户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却都明白。
“不说你,就连我自己都以为这条命要交待了。”罗烈说道。
罗猎户拍了拍罗烈的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哩。”
“不敢说享福,只求别拖累了孩子们就好。”罗烈苦笑着说道。
“你这话说得。”罗猎户瞪了罗烈,“远时和文茵都是懂事能干的孩子,你说这话也不怕伤了孩子的心。”
罗烈眼眶泛了红。
正因为他们懂事,他心里才越觉得内疚啊,让两个孩子挑起家庭的重担,是他这个当家男人的无能!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早些把身子养好了。兄弟们再进山打只老虎回来!”罗猎户说道。
一句话瞬间冲淡了屋里的伤感。
叮嘱了一番好好养身体的话,罗猎户和罗驹才走了出来。
两人也没坐,开门见山的对顾文茵说道:“文茵,你罗驹叔也想跟着你进山挖草药,来问你一声,同不同意。”
顾文茵闻言,笑了说道:“多个人多个照应,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呢?”
随着话声落下,顾文茵看到罗驹明显的松了口气。
“驹叔,一直没见着你的人,我还以为你带着婶子离开凤凰村了呢。”罗远时说道。罗驹脸上绽起抹憨憨的笑“我带了你婶子去稷山县找了那个专看妇科的葛大夫,葛大夫说她这身子是小时候亏损得厉害,好好养个几年把亏欠的都补回来,一准生个大胖小
子没问题。”
“上回分的那些银子来去一趟加上看病抓药杂七杂八的就只剩几个铜板了,可葛大夫说了,这药不能停,一年不说,半年总是要吃的。”
其实不只是小曾氏吃药,就是过日子也得有钱啊!
所以,一听说顾文茵识得药草,带着罗长生进一趟山就赚了四两银子,他连忙就去找了猎户,让猎户来帮着说一说。“文茵啊。”罗驹看着顾文茵,憨正的脸上有着一抹肃穆之色,“你放心,我和那家已经没关系了,我也跟你婶子交待过了,猪泷山是我自己要去的,万一有个什么,那是我
命不好,和你,和别人没有关系。”
“叔,你是个好人。”顾文茵抬头,对罗驹说道:“就冲你这份好,老天爷他一定会保佑你的。”
罗驹回以一笑。
老天会保佑他吗?但愿吧!
事说完,罗猎户看了顾文茵问道:“那文茵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去猪泷山?”“接下来,只要不下雨,我都会去。”顾文茵说道:“叔,你还不知道吧?盐涨成二分银子一斤了,不赶在大雪封山前赚笔银子回来,等大雪封了山,我们就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