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莽看向曾氏,“文茵说这事就这样算了,你家怎么说?”
“我不同意。”曾氏大声喊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那行。”罗莽点头说道:“过两日县太爷会来咱们村,到时候这事就直接由县太爷来断吧。”
县太爷来凤凰村?
随着罗莽的话声落下,人群刹那的一静之后,便沸腾起来。
“莽叔,县太爷来我们村干什么啊?”
“是啊,莽叔,我们这凤凰村名字到是取得好,却是穷得裤子都穿不起,县太爷为什么来?”
顾文茵却是知道,县太爷来凤凰村为的是猪泷山里的穆东明。
她拧了眉头,暗忖:也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那方帕子,穆东明拿到了没有?罗莽敷衍了村人几句,转而看向脸上一片阴晴不定的曾氏,说道:“我虽是里正,却也只是协助催办钱粮税赋,供应杂事。你们俩家的这桩官司我管不了,你不服,那就等
县太爷来了,请县太爷明断吧。”
话落,转身便走。
曾氏一脸灰败的站在那。
等县太爷来判!
她可以不认元宝的证词,县太爷会不认?
到时……曾氏的三角眼里生起惊惧之色,目光慌乱的朝罗驲看去。
罗驲对上曾氏看来的目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人群慢慢散去。
罗烈扶着元氏,顾文茵和李木荷走在罗远时的身侧,一家人顺着人流朝自己家走去。
同义牵了同喜,铁柱背着香凤走了上前,“远时哥,你没事吧?”
罗远时摇头,“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文茵。”罗喜宝挣开涂氏的手,追上顾文茵一行人,小声说道:“文茵,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们把罗开平约出来蒙了他脑袋悄悄揍一顿多省事。”
顾文茵想到被泼了一身粪水打得鼻青脸肿的罗飞,脸上绽起抹几不可见的笑,说道:“我又没出事,就想着这事算了……”
罗喜宝瞪大眼看着顾文茵,“算了?你心可真大!不是元宝,你就被他拿石头砸死了!”
顾文茵笑了笑。
想起元宝,她步子一顿,回头朝元氏看去。
元氏和涂氏走在一起,俩人正低声的说着话,罗烈则和罗猎户并肩走在目后,脸上挂着抹浅浅的笑,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元氏身上。
回到家。顾文茵打了水给罗远时擦洗脸上的伤口,元氏烧火煮了个鸡蛋,在罗远时肿起的半边脸上来回滚,“远时,下回不能再这样冲动了。今天幸亏猎户来得及时,不然,你就要
吃大亏了。”
“婶,”罗远时看向元氏,“就算是吃大亏,文茵这事也不能忍了。不给他们家一点颜色看看,还当我们家好欺负呢。”
元氏一瞬间想起那些年在顾宅,她们一家被欺凌被打压的日子,眸子不可抑制的红了。
那些血脉相连的亲人,往里死里逼他们一家人。而眼前不过只是占了个名份的罗远时,为着维护她们,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元氏撇了脸,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泪逼了回去,“婶子很高兴你们兄妹和睦,更感谢你对文茵的维护,可你有个好坏,婶子会心疼,会内疚。你娘她若是……”“令淑,”罗烈陡然出声打断元氏的话,“你们读书人常说事有可为不可为,这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断然没有轻易就揭过的道理。你不用自责也不自内疚,远时是
文茵的哥哥,当哥哥的不替妹妹出头,那要哥哥有什么用?”
“是啊,婶子,你别难过了。”罗远时抬起一张变形的脸,笑眯眯的看着元氏,说道:“你看,我不是没事吗?还是他们更吃亏呢!”
元氏收了手里的鸡蛋,顾文茵将捣好的药汁敷在罗远时的脸上,李木荷在一边帮着举了油灯照明。
“文茵,罗驹叔没上前帮忙,是因为他不是那家的人了,罗骀叔怎么也没上前帮忙。”李木荷问道。
顾文茵手里动作顿了顿,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罗骀叔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也幸亏猎户来得及时,不然木荷今天就要吃亏了。”元氏说道。
“嗯,猎户叔会来,我猜到了。”顾文茵说道:“只是,梅花婶子,还有莲香婶子,我没想到她们也会来帮忙。”
或者想到了,却不确定吧?
敷好手里的药,拿布带子扎好,顾文茵抬头看向元氏,“娘,为什么元宝会出面作证?”
顾文茵的话声一落,屋里人都齐齐看向了元氏。
元宝或许是个善良的人,但仅有的那一些善良绝对不足以让她有勇气出来指证罗开平。
那是什么让元宝敢站出来指证罗开平?
元氏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轻声说道:“我和喜宝娘说了,只要元宝愿意出来作证,以后只要我们有口饭吃,就不会让她饿着。”
顾文茵想到了元宝一定是得到了某个承诺,只是,却没想到竟是涂氏去帮元氏传的话。
“事情闹得这样大,曾氏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元氏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不能离开,恰好喜宝的娘就在我边上站着,我